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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个妖精!!!(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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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3-2 21: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孟婆的笑容好慈祥!
   接过她手中的汤,我知道一喝下去前尘往事便成云烟了。
   轮回!
   我告诉自己不许哭,不要哭,可我还是忍不住。
   “如果我忍不住流下一滴泪,那是因为我不想忘掉你是谁!”

原本——
   我是一只狐狸――精.
   冥冥中选中我,所谓天意,所以难违.
   原本,我只是只普通的白狐,生活在大唐边境的山里.  
   我扑食猎物,天经地义,我是兽.
   他以佛珠掷我,救下玉兔,“不得杀生!”
   不知为什么,躲不开,避不了,情急之下张口咬住.
   那佛珠变作活物,由我口中入腹,种下是非,情欲,消解不开,散入肺腑,五内具焚.
   从此陷入轮回,由兽而为妖.
   他是唐僧,法名玄奘.
   这和尚剑眉星目,面上隐隐佛性,身披袈裟,金色禅杖,口宣佛号.
   凛凛正气,不怒自威.
   因为他. 
   结一段孽缘.  
   他是人,井水不犯河水,何苦管我闲事.
   使我落入红尘,沾染了灰.
   回不去了,原本,我可以作一个普通的白狐,闲云野鹤.
   他点化我,要我修炼――去是非,消情欲,留素心.
   本不是我的,偏偏要我自己消去.
   可恶,原本不该给我.
   那年孙悟空与白晶晶联手破了天宫的"十方大阵"又打碎了王母娘娘的琉璃盏.分隔三界的琉璃盏破了,三界归于一界。
   只一棒把三界都打破,那棒唤作"如意",却又如了谁的意?
   
   长安城里的人,仙,妖共处一界,再无阻隔,我去看.
   果然花团锦簇,繁华得没有道理,没有羞耻,如同泼翻了我的胭脂粉盒一般,赤、橙、黄、绿、青、蓝、紫,五光十色,铺陈了再铺陈,还嫌不够。
   谁愿在凄清孤寂中修炼!
   十丈软红,端地诱人,也诱妖,诱仙。
   其实,我什么都不懂,我是个速成的妖,修行还不够却一头闯入乱世。
   幻化人形,女身,美而且媚,眼角眉梢。
   唇边淡淡两条笑纹。
   玄奘当时为我起名:“阿珠。”
  
   “姑娘,扯上三尺绫罗作个百褶裙吧!”
   长安城里对我说第一句话的不过是个小贩,手中托着粉红的纱,对我笑。
   百褶裙!人生不过是一袭华衣,本就多褶。
   喜欢粉红、鹅黄,暧昧的颜色,与谁都合得来,不犯冲。
   鹅黄的薄衫,粉红的纱裙,走一步摇一下,又摇一下。
   云鬓花颜金步摇。
   摇到曲引桥,临水照影,第一次看自己。
   也惊艳,艳若桃李,呸,桃李算什么,庸脂俗粉怎比我花容月貌!
   怪不得路上行人那般看我,咋咋赞叹,原,来,我,美。
   凡人的美貌自比不上狐狸精了。
   神仙呢?
   又比不过我媚,嘿嘿,只可远观不可亲近。
   尾巴褪不掉,索性拖坠出来,如挥之不去的烦恼。
   明明白白告诉你,我是妖,已成精——妖精,哈!
   我一笑,满池的荷花都碎了,花瓣飘零,落红成阵。
   吓,谁让你选择了粉红裙、鹅黄衫!比不过我了吧。
   以后,所有的鹅黄,粉红都归我了!
   哪怕你清水出芙蓉,怎比我天生丽质难自弃!
  
 楼主| 发表于 2005-3-2 21:2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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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一粒石子落入水中,倒影破碎、支离,一圈圈散将出去的都是我的魂魄。
   “小娘子,给爷唱个曲儿!”三四个不三不四人。
   登徒子,坏人!不怀好意。
   惊碎一池幽梦,我怕,急慌慌地跑掉。
   我怕!我是个没有修为的妖,道行不够,不会法术。
   对恶人,我战不过。
   只有逃,慌不择路,我美,我媚,却笨、软弱、无助。
   没有人保护我。
   藏身于树后,偷偷望出来,满世界全是背剑提枪的武人,男男女女,芸芸众生,此时此刻保护我的只是一棵不会言语的树。
  
   “你在这里作什么?”
   一个白发白眉白须的老仙偷偷到树后小解,不经意撞见惊恐的我,因他老,所以我并不甚害怕,只见他反而惊慌失措地整理衣衫,狼狈万分,我不禁想笑了。
   白拂尘一挥,彼此安定。
   “原来是狐妖呀。”他好整以暇,仙风道骨,眼中一丝狡黠,“怎地修行不够就敢倒处乱闯?难道你不知世风日下,人心险恶么?多危险!”
   谁都可以一眼看穿我,看穿我的孱弱。
   可是,我却看不穿这尘世的烟尘,我只修炼了十六年。
   “我已修炼五百年了。”他手拈三尺长髯,一衫青袍在风里飘呀飘。
   我肃然起敬,五百年,是多久,我想不到,地老天荒了吧!
   修炼,一定很辛苦。
   “你要到哪里去?”
   我不知道我要到哪里去,我甚至不知道我从哪里来。
   我只知我饿。
   还好知冷暖,懂饥饱,否则便成行尸走肉。
   “罢了,我带你去填饱肚子去吧,在人间嘛,就要食人间烟火。”
   戚戚哀哀地跟在他后面,他比我还要矮一点,白发在头顶随意束一个髻,修炼也会让人变老?
   路过市井,有人喊他李老头,有人拱手“梅鹤兄”
   李梅鹤,修炼五百年,端地热闹,诸多人捧场。
   而我,还要修炼四百八十四年,才得这般风光。
   成正果,要多久?
  
   楼外楼,三楼,靠窗,窗外青山。
   日暮,苍山远,一道红霞,浅浅一抹红色。
   一片血。
   李梅鹤只吃素,一壶清酒,餐风饮露。
   我吃鸡,人间的烟火,五谷杂粮。
   滋味尝尽。
   “李老儿,哪里收来的女弟子,这般标致?”声音大的可以掀去屋顶,一步步走过来,别人走七步的他五步便跨将过来,楼板咚咚作响,是个狮怪,人身狮面,不加掩饰。
   盯着我看,凶神恶煞,衣角扫死人,好大的威风。
   不再怕,天塌下来有人撑了吧。
   反将甜甜的笑送上去,夸我标致,心里不禁细细地喜悦,没来由地觉得此人可亲。
   虚容的女妖。
   总是很傻,甜言蜜语也当真。
   “老鲍,不要吓到人家小娃娃,”李梅鹤站起来推这头狮子,“小小道友,一起坐禅论道而已。”
   “屁道,你懂什么道!”
   “去去去,死狮子,喝你的酒去吧。”
   “怕又是你的采阴补阳之术吧,给玉皇大帝知道了,看不把你镇在流沙河底作乌龟。”
   那狮怪捉暇地挤挤眼,一脸暧昧的神色。
   他们在说什么,我不懂。
   还要修炼多久,我才会明白,明白这尘世的机巧。
   许多许多年以后,我才知晓,所谓修炼,不过是一些必须的经历,经历生,老,病,然后死,轮回,没有尽头。
   经历爱情,伤害,纠缠,欺骗,被叛,失去``````
   一切,终必成空。
  
   喝了李梅鹤的酒,浊酒。
   不清。
   似醉非关酒,闻香不是花。
   酒是春酒,花成残花。
   从此再不干净,女儿身,一片血。
   四肢百骸软软的,心狂跳,面赤红。
   一朵睡莲,任风肆虐。
   李梅鹤匍匐在我身上大动,丑陋如拨了皮的蛤蟆,气喘吁吁,肮脏的汗珠自他白须流上我光洁的胸。
   推他不开。
   刺痛,一波波的刺痛在体内延伸,挺进。
   沉没,我无助地抓着床单,捏成团,一团心事,有谁知?
   有谁怜!
   浑身冰冷,我没有温度。
   心更冷!
   睁着眼,空中飞舞他细小而苍老的皮屑,一片片都会落到我身上,他喉咙里发出得意洋洋的快感呻吟,如一只兽。
   不是辛苦修炼的仙吗,哪来兽性?!
   禽兽!
  
   茶香,月光照上床头的茶壶,龙井,一缕清香飘荡。
   我努力地伸出手,伸进月光里。
   “啪”茶壶碎了,月光碎了。
   有什么也一起碎了。
   恶意的快感,陪我一起受伤害。
 楼主| 发表于 2005-3-2 21:2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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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一夜经风雨。
   阳光照进客栈的窗,窗外是客栈的阳光。
   云来客栈,李梅鹤走了。
   留下我独自面对这凌乱的床铺。
   凌乱的心情。
   收拾不起,一地的碎片。
   收拾不起,往事前尘,最美的花只开一瞬,便凋零。
   或许,还未曾开过。
   刚刚入世,便沦落,跌倒尘埃。
   洗不去的灰渍。
   流多少泪,也洗不去了,一个伤痕,触目惊心。
   剧痛,身心俱痛,银牙咬碎,嘴里有隐隐血腥,忍。
   男人!
   男人,禽兽不如!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乱世收拾不起。
   只有我,不谙世事,却染风尘。
   还得苟活,收拾自己。
   憔悴难对满面羞。
   尘世的疾风苦雨,避无可避,防不胜防,苍天也会变脸,我只是小而又小一只妖狐,躲在角落里舔自己的伤。
   款款地下楼。
   承受酒客的各色目光,编织成网。
   我走不脱。
   “小姐,一共四两银子。”店小二笑容可掬。
   我哪有银两,杀千刀的糟老头,将我丢在这里身无分文,糟踏过,便弃如蔽履。
   龌龊的男人,留下无助的女人收拾残局。
   “什么!没钱你住什么店?知不知道一间上房一晚要多少银子!”掌柜怒火冲天,环眼圆睁。
   我倒退数步,我怕,我不知道银子是什么,我只知道长安边境无数的山洞里处处可栖身,为何这人世间却不肯给我一个不流泪的天空。
   “哭,哭有什么用,”掌柜暴喝,“没有银子,卖你到青楼!”
   看客们讪笑,叫好,“那感情好,大爷我第一个去尝尝鲜,哈哈哈!”
   “哪里轮到你,我先包她一个月再说。”
   “你还想独占花魁,撒泡尿照照自己。”
   每个人都在笑,诸多嘴脸,幸灾乐祸。
   这便是人世!
 楼主| 发表于 2005-3-2 21:2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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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锭银子斜斜飞到柜台的铜盘里。
   那是我第一次见楚白衣,她的背影。
   女扮男装,手中折扇,桃花扇。
   在困境中搭救女人的总是女人。
   男人?呸,只会让女人伤心。
   坐在她面前,梨花带雨。
   “你是个女人。”对她悄悄耳语。
   “你怎知``````”她果然一惊,左手不经意地去摸自己的耳洞,呵,欲盖弥彰。
   “因为你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软软地笑,这般美貌,哪有男人看我的眼神会不放光?除非是女人。
  
   “不要跟着我。”
   “我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我想打动她。
   “可我有要事在身。”她一本正经。
  
   街市好多人,行色匆匆,无所事事。
  
   穿明济桥,过国子监,经大雁塔,化生寺传来晨钟声。
   唤醒沉迷于六道中众生的警钟。
   众生皆醉。
   “南无阿弥陀佛。”方丈空渡禅师如一截枯木。
   白衣将我留给他。
   或许,这里是一方净土。
  
   “白衣``````”我欲言又止。
   虽是初识,可我喜欢她。
   “我会回来接你。”她望定我。
   她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呢?喜欢一个小小的狐妖,自己不能照顾自己的狐妖。
  
   背影,一袭白衣。
  
   佛门广大。
   一念堂前植了几棵高大的古柏,绿荫重重怀抱,更添肃穆。
   众僧颂经,只为众生得解脱,往升极乐。
   慈悲心。
   月满西楼光如练。
   我睡不着,我心还在十丈软红,贪恋长安城里的繁华,市井叫卖声、争吵声、哭泣声。
   太过清静。
   我已成精,通七窍,六根已不清、不静。
   我还在三界之内,五行之中。
   西禅房,一灯如豆。
   是他,真的是他,不会错,玄奘。
   破门而入。
   “为什么选中我?为何要我吞下七情六欲丸?”质问。
   “我本是无忧无虑狐,不想作妖。”
   “你可知人世的痛苦?”声音哽咽。
   突然害怕,即已作妖,还想作回兽吗?
   他早已忘掉我,却醒悟得快,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因缘聚会,天意使然。”
   天意!
   天意使我心中有魔?
  
   去问空渡。
   身前身后事,谁又能说得清?
   “施主是公主的小友?”先问话得反是空渡。
   “公主?”
   “大唐十九公主,青绫,化名楚白衣,她要找出三届大乱的根源,还父王李世民一个清平的世界。”
   原来如此。
   “那我呢?为什么我会成妖?”
   “施主亦是有缘人!”
   “话说孙悟空本是天生的仙,白骨精本是天生的妖,同在鸿蒙老祖门下拜师学艺,情愫暗生,只可惜仙妖不能相恋,为天地所不容,玉帝组十方大阵捉拿他俩反被他们破了大阵,击碎了王母分隔三界的琉璃盏,乱世由些而生,可怜白衣要以一己之力回复这乱世的本来面目,其情可悯,其志可嘉,其事却也难成,唉!”
   那怎办?
   “玄奘法师,天生慧根,一肩担道义,企盼收复悟空一道去往西天求经,用佛法来化解爱恨情仇,还天地澄明。”
   “唔”我无言。
   “三界事,是三界人人事,要想神魔归位,实在该是每个人都该做出贡献的。”
   “施主也是应运而生,当为乱世英豪,解众生苦处。”
   老僧远去,皂衣芒鞋。
  
   白衣与玄奘,皆为众生得安宁,殊途又同归。
   而我?算什么?乱世英豪,不是在说我吧,认错人了吧!
   我只是妖精,我的职业是修炼,不是救民出水火!
 楼主| 发表于 2005-3-2 21:2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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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日。
   香客云集,许或者还愿。
   总有太多愿望,有所求,便有牵挂,有不平,有欢乐与忧愁。
   剪不断,理还乱,在每一个特定的日子,求佛祖明示。
   殷勤下拜,慈眉善目的菩萨,求一段善果,因我没有前因。
   保佑我修成正果,保佑白衣平安归来。
  
   “妾身如蝼蚁,愿化尘与土,我佛慈悲心,送奴轮回中。”绿烟幽幽地跪在蒲团。
   第一次见她我以为她会是个官家小姐,眉眼之间尽是冰霜,寒意浸骨,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气质。
   国色天香,绿衫周围隐隐环绕仙气,她,也美,但不媚。
   冷艳,不频不笑,眉心隐隐一弯残月。
   我注视她,冥冥中静静感应,白衣眉心一轮红日,而我``````
   而我,披散的碎发下星星闪烁。
   我们是否都是被上天挑选的角色?我们因何而生?
  
   绿烟经过我身边时,我感应得出,她是个仙子。
   迎着阳光看过她的背影,霞光万道。
   只是为什么她会许下一个不堪的愿望呢?
   为什么会求速死?
  
   绿烟只是个艺妓,长袖当空,善云裳羽衣舞,弹得一曲好琵琶,歌声能引九天凤凰率百鸟起舞。
   神仙下凡,色艺双绝,只可惜不过是风尘中的舞蝶。
   飞不起。
  
   渐渐地看她走远。
   绿衫如梦,背影凄清,仿佛看到她冷冷的表情下面一颗怕碰的心。
  
   “有命无运,如之奈何!”空渡禅师是个总爱叹息的和尚。
   叹息能改变什么吗?
   谁又能控制自己的命运。
   我突然感觉好累,这个世界不是我想象中的那般简单,理不出头绪。
   再不想听空渡的讲经说法,佛在我心里变得十分脆弱,他只会叹息。
  
   我修炼,却看不到结果。
   但我在成长,在佛光普照下成长,在伤痛经历中成长。
   丢下空渡,我一个人慢慢走去,化生寺外面的世界,尘缘未了。
   “俗世不外痴男怨女,悲欢离合,女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回头?
   回头再去作狐?
   算了吧!
  
   “阿珠!”是白衣。
   “白衣?”她回来了。
   “方丈,一定要收复孙悟空或者消灭他才能使结界打开吗?”白衣急匆匆地问。
   “孙悟空只是一个开始,还有千难万险,九生九死,长路漫漫,非一人之力可为!”空渡总是不紧不慢。
   白衣笑笑:“我所作的,本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我该去问谁才能找到孙悟空?”
   “孙悟空和白骨精的真身现在全被佛祖囚禁,孙悟空被囚于北俱芦洲的龙窟白骨精被囚相聚不远的凤窟,咫尺之间,却不能相逢,只是在人世间他们的肉身会经历同样的爱恨情仇,你们还是去找那个能给他三颗痣的人吧,也许那个人知道的更多。”
   “他们的肉身在哪里?”
   “五指山,斧头帮。”
   “好,我去!”白衣作势要走。
   “我``````”我拉住她,“我和你一起,去搭救三界众生!”
   “你?”白衣皱眉。
   我能作什么?一个累赘而已,我苦笑,放脱她的手,我还需要别人搭救,居然会想到要搭救别人。
  
   “公主带阿珠去吧,”空渡拈花微笑,“心中存善念即有佛性。
发表于 2005-3-3 10:0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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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好熟悉的字眼,做妖精好!
发表于 2005-3-3 11:0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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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妖精。
发表于 2005-3-3 11:1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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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ci wrote:
妖精?好熟悉的字眼,做妖精好!


不知道吸饭俺不?
发表于 2005-3-3 22:2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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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好象没有结尾?:?)
 楼主| 发表于 2005-3-3 22:3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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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江洲一闪而过。
   还有很长的路。
   五指山,听说是佛祖巨手所化,是当年镇压孙悟空的地方。
   现在孙悟空的转世肉身所在。
   “白衣,我们一定要这么急么?”我早已香汗淋漓。
   白衣无言,只摧马加鞭。
  
   天还是黑了,离洪洲打尖还要两个时辰。
   静夜,虫鸣。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世途险恶,都是这样走过来。
  
   黑林的名字就叫黑林,因为这片林子太黑了。
   传说中有恶鬼栖身于此。
   不是传说,我看到了。
   独眼,巨人。
   白衣拔剑护在我身前。
   我手扣暗器,空渡教我的一点防身法术。
   果然是恶鬼,也是饿鬼,它想拿我们充饥,我们在退,觑空反击。
   黑夜给了它防卫的斗篷,它与夜融为一体,嘴里有欲呕腥气。
   我的暗器已放空三次。
  再退,一退再退,我们找不到前进的办法。
  
   光亮,如月之皎洁。
   一个黑衣人,看不清面目,一层面纱。
   放出烟火,照亮前程。白衣的剑,我的星星索。一起出手,中的。
   鬼怪消弥于无形。
   “多谢相助!”白衣拱手,“请问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天涯沦落,何必相识!”是女声,她走掉,一缕幽香。
   背影,有点熟悉?
  
   洪洲客栈,人声。
   好累,奔波一天。
   “为什么我们要这么急?白衣。”我在泡澡。
   “因为我以前错过最好的时机。”白衣褪去男装曲线玲珑,“地府的阎罗王曾组阵困住过孙悟空,我往金山寺取《波罗密心经》镇他,不想金山寺的心经被黑熊精夺走了,等我抢回来孙悟空却已破阵而去。唉```````”
   “我不想再错过!”白衣踱到窗前。
   我们不知道,我们还要错过多少时机,错过多少人,多少事,才能安安静静地睡一晚,不做梦。
  
   鸡鸣,朝雨,轻衫湿。
   客舍青青柳色新。
   马蹄翻飞。
  
   五指山,山如五指直刺青天。
   一队大雁飞向远方,过五指只有一条路,我们不用去找斧头帮,他们一定会来找我们的,他们靠抢劫过往的商旅为生。
   山分五指,路过的人都在掌握之中。
   正是初春,花枝正好,寒来暑往,有人会被压在这山下五百年,春天总是好过,冬天呢?
   五百年,被镇压的人该积存了多么厚重的仇恨?!
   什么才会消解仇恨呢?时间?
   时间只会使仇恨越来越深!
 楼主| 发表于 2005-3-3 22:3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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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剑眉星目,端坐马上,朝霞在她眼波中流转,烁烁生辉。
   “白衣,你很象化生寺里供奉的观音菩萨。”我由衷地赞叹。
   白衣笑笑,“我哪里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我只是个怒目金刚而已。”
   “总是打打杀杀,哪里还有女人的样子!”她叹气。
   我有,我有女人样,可是,女人的样子一定是柔弱么?
   象花瓣一样?
  
   花瓣不柔弱,可以杀人!
   “桃花过处,寸草不生;金钱落地,人头不保”。
   斧头帮一片狼籍,空无一人。
   一地落花,象血一样。
   “是春三十娘,我们又来晚了!”
   “总有人比我们先到,奇怪?”白衣喃喃自语。
   “我们去找春三十娘吧?”我问。
  
   “前路凶险,阿珠,春三十娘杀人不眨眼,不是你我二人可以打败的,我去找帮手,此去东胜赢洲不远,过傲来国北面便是女儿村,那里有个孙婆婆是我师父,你在那里等我,记着一定要求我师父教你毒法,她老人家的施毒术与解毒术皆是天下一绝,我们一定要用得到的。”
   白衣又要走!
   今宵离别后,何日再相逢?
  
   傲来国风景秀丽。
   水帘洞也在这里,孙悟空降生的地方。
   拾阶而上,夹道都是开得正艳的花。
   山路上有个骑驴的女人,好美!
   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
   美丽不可方物。
   突然觉得自己哪里有一点点不对,她好美,美得让看得人很失落。
   “有些事就是佛祖也不会明白,当你深爱的人,却爱上了别人,你该怎么办?”她看向水帘洞的方向,喃喃自语。
   她对我笑一下,一点点忧伤,一点点俏皮,一点点无助,一点点坚强,一点点冷艳,一点点亲近``````
   与她擦肩而过,天色亦仿佛暗一下。
   震惊!
   这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她手腕上一串金铃。
   腰间一柄宝剑。
   背影似天边变幻不定的一缕霞烟。
  
   美丽是一把锋利的剑,伤人伤己。
  如果可以,我宁愿永远不会让它出鞘。
  
   女儿村开满白色桅子花。
   蝴蝶翩翩起舞。
   溪水清澈,宛若仙境。
   孙婆婆住在最后的一间小木屋中。一床,一几,一张慈爱面孔。
   简单,这就是天下第一毒手,孙婆婆?
   她不愿教我!
   “毒术太过阴恶,姑娘还是不要学了,让毒术还是断送在我手里吧!”
   只和她上山采药,“婆婆,既然天下都没有毒术了,我还学解毒作什么?”
   婆婆也无言。
  
   “其实,人心比毒术还毒吧!”我游说她,“人心毒吃什么解药呢?”
   “哪里中毒就挖去哪里!”婆婆斩钉截铁。
   “没有心,那人不是死了?”
   “心毒的人,死了总比活着好!”婆婆渐渐远去,她心动了。
  
   “毒术,不再于有多阴险霸道,而在于用毒的人!”这是婆婆教我毒术时的第一句话。
   为了白衣,我一定好好学。
   不知白衣现在怎样了?
   寒来暑往,牵挂的人音信全无。
  
   喜欢听婆婆讲白衣小时候的故事。
   我眼前总幻化出一个单薄的小女孩儿,梳两个髻,在清晨的薄雾里练剑,两腮有永远的红晕。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她本就生在帝王之家。
  婆婆看我采了五颜六色的花,“白衣不喜欢花花草草,毒药解药也分不清,毒术也不学,只喜欢舞枪弄棒,弄得身上一片片青紫,不知道喊疼。”
   “白衣性格太过要强,象个男孩子,傲来国公主比武招亲,她也换了男装去参加,赢了跑回来笑得直打跌,唉,总还是个孩子!”婆婆目光深远,看回前尘。
   “九头精怪在海边兴风作浪,白衣跑去为人家强出头,受伤回来几个月不说话天天练剑,我们看着都心疼,直至报了仇才扑到我怀里放声大哭。”
   当时只道是寻常!
  
   小五小六是我的好友,他们不是婆婆的徒弟,婆婆不收男弟子。
   小五瘦高,小六矮胖,他们是两个话篓子,互相拌嘴取乐,我不开心的时候,总是他们来安慰我,逗我开心。
   他们也想白衣,想白衣再带他们出去闯祸。
   我也想她,好想好想。
  
   小五小六说,白衣在宫里不得父王宠爱,才跑出来学艺,总要作一件大事让父皇明白,她是他最值得娇傲的女儿。
  
   飞鸽传书,白衣要我去魔王寨会合。
   牛魔王,孙悟空的结拜大哥。
   小五小六也要去,婆婆答应了,“去吧,万事小心。”
发表于 2005-3-4 12: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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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蛮好看。
发表于 2005-3-5 10:1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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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看,继续呀.
发表于 2005-3-5 14:1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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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
 楼主| 发表于 2005-3-5 16:4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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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吃了吗,您呐?”
   另一个爱搭不理的声音“没吃呢。”
   “没吃回家吃去吧!”是小五小六,一大清早就在争吵,我被吵醒了,今天要上路了。
   出得屋来小五小六正在摆姿势叫嚣,“你这些三角猫的功夫,就那么口没遮拦。小心我一出手就打得你屁滚尿流,落荒而逃,毫无招架之功,死无葬身之地。”
   小六不屑一顾地说:“就以你现在的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出人头地,怕是会死得很难看!”
  
   能出去闯闯大家都很高兴,江湖,是什么样的江湖呢?
   前路多风雨!
  
   去和婆婆辞行,伤感!人生的苦处除了死别,便是生离最让人伤情。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婆婆叹气,送我细碎银两。
   为什么年纪大的人总喜欢叹气呢?
   还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傲来国的海边有好美好美的沙滩,水天一色,黄沙没足,海鸥飞翔,一叶扁舟,无限苍茫。
   小五站立船头,玉树临风,一时诗性大发,轻轻的朗诵着:“大海呀,就像一碗蓝蓝的菠菜汤……”
   小六亦不甘人后,挺身而出,凹胸凸肚,气吞山河,大声吟哦:“今天这个``````这个``````这个天气真好!”
  
   白衣不知怎样了?快一年了,匆匆一别,她没回头地绝尘而去。
   音信全无。
   现在要见面了,近乡情更怯,白衣,你还好吗?
   “阿珠姐姐,白衣姐姐有没有更漂亮?”小六凑到我身边。
   “当然了,可是我还是觉得她穿男装漂亮。”海风吹散我鬓间乱发,心思却飞得好远。
   风吹,心乱。
   想起第一次见她,我在困境中,她浅笑帮我解困,那般从容、潇洒仿佛在梅花间无意的一挥手,便有暗香盈袖。
   温暖,冰冷的世界里掌心的余温,直通内心。
   那次在黑林,并肩斗恶鬼,她总是拦在我身前,尘世的风雨还有谁能为我挡?
   白衣,你还好吗?
   阿珠好想你!
  
   船停南部瞻洲,还是这个渡口,我们分手,关山几重?
   魔王寨并不远,碎石路。
   浅草才能没马蹄,小五回头骂小六:“快点,你这只猪,比河马还胖!”
   “吃饭防噎,走路防跌,你小心栽跟头,大风吹飞你,竹杆一样!”小六气喘吁吁,不忘还口。
  
   又见白衣!
   白衣依旧胜雪。
   却是女装,妩媚。
   妩媚给别人的妩媚,她依偎在一个人的怀里,男人!
   鬓边数枝桃花!
   她不是不喜欢花花草草吗?
   为了取悦这个男人,她装扮了给他看。
   为他,她改变自己。
  
   小五小六早欢呼鹊跃地过去拥抱,而我还在仔细地辨认。
   许久许久,才能淡淡喊一句:“白衣!”
   前尘往事成云烟。
   她好心奋,拉我的手去见她的他。
   “来,阿珠,这就是斧头帮帮主——至尊宝!”
   这个人的样子好象一条狗!我在心里恨恨地说。
   还是笑一下,嘴角牵动。
 楼主| 发表于 2005-3-5 16:4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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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眼里有太多疲惫。
   还有一团火光,可以点燃灯芯。
   我和白衣睡在一起,抱着她温暖的身体,缕缕幽香,发丝抚在我的脸上,有点痒。
   “白衣——”
   “怎么?”
   “他不是个好男人!”
   “谁?”她翻过身,两目直视我。
   “他,叫什么至尊宝,一看就是个赌徒,市井流氓!”
   我翻过身,不敢看她的眼睛。
   名字很重要么?名字和人品有关吗?我不知道!
   我心情不好!
   他,叫什么也好,不该用那种眼神看我!
  
   “阿珠——”
   “我见到他时,他受伤躺在路边,好脆弱,他本就是个孤儿,名字也不过是自己起的,他随随便便用骰子就可以掷出个‘至尊宝’来,他真的很历害的。”
   “那时他中了七伤拳,两只斗鸡眼很严重的,他却说是为了让视线集中到一点以改变他对以往事情的看法。哈,样子真傻。”
   “——”
   “阿珠,你睡了吗?”
   我没说话,一点点愁苦泛上来。
   “阿珠,我真的希望你也能喜欢他,他真的很好的。”她自言自语。
  
   白衣,总会有一天会随他而去,剩下我一个人。
   再不会有人会挡在我面前。
   再多的风雨我自己扛。
   男人是什么?
   总是让女人为他改变、忙乱、花容失色、心憔力悴!
   去吧,都去吧,我,一个人也能活。
   泪,还是流出来。
   流到嘴角,好苦!
  
   突然想起有谁说过:“有些事就是佛祖也不会明白,当你深爱的人,却爱上了别人,你该怎么办?
  
   又是一个清晨,天有些凉,叶子又要黄了,然后下落。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我不想醒,梦里多少的结局都可以重来,说过的话都可以不算。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现实,不可以,或深或浅的伤痕。
  
   白衣和他采了好多野花,引得狂蜂浪蝶围绕追逐。
   他们笑,白衣一脸红晕,眉目含情。
   “我们是前世的因缘,今生再见——”
   白衣扣着他的手腕,叹道:“想不到我竟也终身和一只大马猴锁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若问情人在哪边?
   眉眼盈盈处!
  
   我知她早上偷用我的胭脂花粉了,妆扮了给他看——花开,拼命开到最灿烂,只为欣赏者那专注的眼神。
   白衣不再是天然妙目、正大仙容的菩萨姿容。
   她变作穿花而过的白蝴蝶。
  
   白衣,不要在狐妖前装扮,美,美不过狐妖。
   我心里有丝丝凉意,我怕自己,我怕另一个自己脱颖而出,好怕,不想伤害白衣。
 楼主| 发表于 2005-3-5 17:1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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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魔王象个沧桑的老人,他坐在宽大的虎皮上没有一点霸气。
   他更象个归隐田园的旅人。仿佛一生精血已耗尽,在行将就木前一点点回忆前尘往事。
   “那时,我和孙悟空还是结拜的兄弟,我们一起喝酒、一起习武,”牛魔王娓娓道来,当年惊涛骇浪的举动,如今不过化作淡淡一声叹息,“他喜欢师妹白骨精,白姑娘也喜欢他,唉~~~他们订下了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的誓言``````”我看向白衣,白衣看向他,而他,却看向我!
   我嘴角冷冷微笑。哼,男人!
   “问人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他们在方寸山顶看日出,看涛生云灭,受阳光普照,却也是绝美一幅图画。”
   牛魔王沉默良久,“可惜,天规戒律却不许他们相恋,白骨精被天兵捉去,他约我去助他救人,十方大阵呀——”
   “你也去破阵了?”白衣抢问。
   “去了。”牛魔王仿佛并不愿提这段往事。
   “阵破了,琉璃盏也打破了,我们才知闯下滔天大祸,当我们知道要经历九生九死的考验才能救出白姑娘时,孙悟空毅然决然地去了。”
   牛魔王回忆中仿佛许久的杀戮还未停止,就在眼前,“九生九死``````”他在喃喃自语。
  
   我们都在静静地等待。
  
   “他回来了,孙悟空经历了九生九死的考验回来了,却只有一个人,他见到了白姑娘,却没有救她!”
   “为什么?”我们一起问。
   “不知道,到现在这也是天界一个秘密,我只知他回来后性情大变,后来因为紫霞仙子——为个女人,我们兄弟两个自相残杀!唉——”
   “从此,我们再没见过,只听说他的真身被关在龙窟里了。”
  
   “可是,孙悟空的肉身在哪里?”白衣急急问。
   “五指山,斧头帮。”
   “这位就是斧头帮帮主至尊宝,可是并未见孙悟空肉身呀?”
   “也许是因为能给孙悟空三颗痣的人还没出现吧——”
   “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了。”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小五小六随我出来看风景,小五指着小六的鼻子教训:“你怎么这么胖,良辰美景都让你破坏了!”
   小六委屈,“我这哪里是胖,只是发福而已。”
   “我想自己走走,”我对他们说,“你们去看看白衣吧。”
   走远了,还听到他们俩人在争吵:“你长得这么丑,还出来吓人,风景没有你在才能独好!”
   另一个正颜道:“男子汉大丈夫,第一论人品心肠,第二论才干事业,第三论文学武功,脸蛋儿俊不俊,有什么相干?”
  
   远山含黛,近水扬波,我知道身后有个身影。
   可怜的白衣,一生爱恋的誓言抵不过一见面的万种风情。
   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一定不要。
   不可以,不要——
   可是——
   我回头,假意不小心地碰掉了束发的凤钗,万千烦恼丝如被风吹乱的柳条,倾泄、纠缠、娇羞、浅笑,风情——万种!
   眼角眉梢淡淡泛出点点云霞,口角面颊隐隐涌动颦颦哀愁。
   婉转``````
   我只轻轻用些手段,兰花指一拂,他,至尊宝,三魂六魄已去其半。
   回头,却不看他,只演给她看,一瞬那的温柔。
   还想看?
   留些许失落给他,让他想,让他念,让他变个呆头鹅!
  
   他走过来,低了头不看他。
   凤钗要等他拣了递过来,明明是迎,先要拒。
   含羞!
   黑发如瀑,落在雪白肌肤上,分明,表情却不分明。
   分明是暧昧!
   道谢,万福,走掉。不给他轻易地亲近。
   “姑娘``````”他扬手,喊住我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看他的眼睛,目光中一点点鼓励,一点点抗拒,一点点疑问,一点点坦然,伸手拂去额前几缕乱发,袖口不经意露出一截鲜嫩的玉臂。
   “姑娘——天凉了,仔细身子。”
   “多谢帮主,叫我阿珠就行。”
   点点头,发间凤钗颤颤地动,转身走,纱裙似飘逸的彩云。
   知道他在看,知道他心在乱。
  
   知道自己不该,万千不该。
   还是去做。
   白衣,他不是好男人,看[$not]——见一个爱一个!
   他对你说的都是假话,他在骗你,万千誓言,全是假的。
   不要相信男人。
  
   白衣,我们才会生生世世在一起!
   离开他!
  
   衣袖轻挥,衣袂舞动,近处的一棵树瞬间枯黄。
   我冷笑,毒死了一棵树。
   它中了我的毒。
   妖的艳,也是一种毒,入骨。
   无可救药。
   白衣,我要让你看清这个男人的本来面目!
 楼主| 发表于 2005-3-8 23:1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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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和衣而卧,窗前明月光。
   点点珠泪。
   “怎么?白衣——”
   “阿珠,我们该去向何方?”白衣也有瞬间的柔弱。
   是呀,哪里是方向呢?
   搂着她的肩膀,我们彼此温暖。
  
   天凉了,冷风追逐秋叶,一片片飘零,没有方向。
   象我们一样。
   白衣和那个男人走在最前,边境的路总是崎岖,他们沉默,只听得马蹄答答,沉重地敲击地面,各人有各人的心事。
   小五小六也不再争吵,昏昏欲睡。
   我慢慢地落后,要回长安了,几百里漫漫风沙路,白衣,这个男人不会陪你走完!
   他总是回头看我,一而再,再而三。
   是,是我勾引他的,可,也是他把持不住。
   是他不够爱你。
   白衣,我不知是否做错,我是为你好!
  
   撕杀声,剑气冲天,我打马向前。
   血,白衣已伤,龙吟剑已成断剑。
   她挡在那个男人身前,面对一头猪。
   小五挺身而上,指着猪骂道,“妈的,长得太象小六了,害得我认错人了!”
   猪八戒!
   曾经的天篷元帅,武功自不可小看,神兵九齿钉耙舞得虎虎生风,三招未过,小五的招魂幡拿捏不住飞上半空。
   泰山压顶!
   小六奋力上架,救下小五,手中熟铜棍已成弓形,虎口开裂。
   “原来你比八戒还帅!”小五懒驴打滚,落荒而逃,嘴里不忘念念有词,恭维小六。
  
   出手。
   我自马上一掠,袖中放出五种毒雾,不知道打到打不到,打了再说。
   星星索叮叮作响,分取上中下三路,学艺后第一次和人动手就是这只猪。
   没有把握。
   “咦!”猪八戒惊叹一声,速退,不忘把钉耙舞作一团,护身。
   “你是孙婆婆什么人?”猪八戒右手叉腰,左手钉耙立于身后。
   从未见过如此威风凛凛一头猪。
  
   把毒雾收回,立定,还未答话,小六“哇”一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心惊。
   用尽生平力接了他一招,五内翻腾,终于忍不住咯血。
   “我是她老人家弟子,阿珠!”老老实实回答,这厮太过凶悍。
   “不成器的徒子徒孙,怎么会和山贼一伙,我来为她清理门户吧!”转瞬即到眼前。
   杀气拂去额前乱发。
   不能退!接不住!
  
   “万毒攻心”
   浑身解数,尽使出,期盼能挡他一挡。
   漫天全是紫色毒烟,夹杂金色碎屑,诡异,沾之毙命。
   他亦不敢大意,耙风带动我身形飞荡,没有落足处。
   我没有经验。
   一瞬间用尽所有。
   图未穷,匕已现。
   娇躯如游丝,如尘世中无依的一团柳絮。
   如没人爱的一个女子,如付出全部爱的一个女子面上点点哀怨,恨恨离愁。
  
   白衣、小五、小六,齐上。
   “住手!”一声女子娇喝。
   掷地金玉声。
   喘息,双方罢手,风吹香汗,寒透身心。
  
   一片秋叶静静落下。
 楼主| 发表于 2005-3-8 23:1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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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清香,来自天际。
  绿烟!
  是她,那次在黑林的黑衣人也是她,女人对香气总是很敏感。
  看不见面目,记得住味道。
  她看向猪八戒,脑后的美人髻一丝不乱。
  可是,珠钗为何轻轻颤抖?
  如果说白衣是清静高雅一枝菊,那我便是风中无力摇摆的红粉芙蓉。
  她呢?绿烟呢?
  一株水仙,将放未放,珠帘半卷,额眉微簇。
  背影清冷。
  
  朝露,夜霜。
  寒气漫天。
  绿烟到来,周围一片冷冷光晕,月晕。
  彻骨的寒,如无望的思念。
  曾经热切的相思,一次次失望、碎裂,终于凝结成冰,化作侵人肌肤的寒意。
  并且锋利!
  
  如刀锋般冰冷,对着猪八戒。
  从未见过如此含羞一头猪。
  本是铁塔般如战神屹立,须发皆张,威风八面,手中钉耙虽千斤他亦举重若轻,挥舞起来方圆三尺水泼不进。
  然而面对一个纤纤弱女子,竟然轰然委地,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张口结舌,“是你——”
  中有千千结。
  
  为只为男女间那纠缠不清的痴爱情感!
  
  突然心空,看淡了,不过如此。
  “俗世不外痴男怨女,悲欢离合——”空渡说过的,命里注定,谁也逃不掉!
  
  “你以为可以一走了之?”
  “我——”
  “你以为你走得脱?”
  “你以为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女人总是这样,一再地追问,一再地拉扯,唏嘘,牵绊,放出柔情希望浪子能回头。骗自己,对方一定是有苦衷的,是不得已,说句爱,便什么都可以原谅,略过不提,导入正轨,甚或有些微的喜悦——看尽百花,他眼中,还不是我最好!
  唉,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再说爱不过是苍白。
  注定的离散,男人看女人,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爱了,虽沉鱼落雁,在他眼中亦是面目可憎,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怎一个情字了得!
  偏偏是——“情”字多横划,总生枝节!
  
  “嫦娥——”
  她是嫦娥?绿烟是嫦娥?
  怪不得!
  
  “嫦娥,待我收拾了这一干山贼,我与你慢慢解释。”猪八戒期望用一场打杀解目前被逼穷境。
  解释!谁能解释得清?
  “他们不是山贼!”绿烟斩钉截铁。
  我看向她,无由地亲近,我喜欢这样的女人,肯担当,明是非,只是,只是生命中总会出现一个男人,搅乱她的生活,婉转娥眉马前死!
  猪八戒指向我们,“太白金星刚刚告诉我的,说他们是山贼,要我截下他们,不使他们加害玄奘法师。“
  我们面面相窥,加害玄奘?从何说起?
  隐隐觉得是个阴谋。
  
  太白金星?
  一个老迈的神仙,玉帝的丞相,身居高位,巴巴的跑到大唐边境来陷害我们一干平凡的过路人?
  误会吧?天大的误会吧?
  
  “我去追上太白老儿问个清楚!”猪八戒作势要走。
  “站住!”绿烟只喊出一声,竟哽咽。
  双目迸泪——他总是这样,不肯说出那个字,一再的逃避,不愿面对,曾经的感情当没有过,我有那般可恶吗?
  为你付出千万,你不肯回报万一,难道,你真的铁石心肠?
  广寒宫里寂寞深闺,每年中秋佳节,人家亲人团聚,你有没有望月,看我一眼?想我一下?
  来人世的风雨里找你,你还要避而不见!
  “算了,你走吧!”顿一顿,“以后,再不要相见了。”
  
  乍暖还寒。
  而今识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
  猪八戒竟然真的走掉,也有犹疑,只一闪念,仍坚定地转身。
  
  绿烟久久未动,朱唇泛白,寻寻觅觅,到头来凄凄惨惨戚戚。
  情也成空,宛如挥手袖底风;人随风过,自在花开花又落。
  
  秋风里一个单薄的身影。
  天地萧杀,她比天地更冷。
  
  我一直记着绿烟当时的样子,事情过去的许多年之后,当我面对同样的结局,我,也象她一样。
  其实,每个人都会变得冰冷,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失望。
 楼主| 发表于 2005-3-8 23:1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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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皮外伤,小六内伤虽重,因根基好,我有百叶草很快便无大碍,但,绿烟——她是情伤,我不会治。
  自己的情感尚不知放哪边,总无法医治他人的伤痛。
  
  他——至尊宝,踱到绿烟身后,问候,“姑娘,可愿与我们一路共行,荒途野外,姑娘一个人行路多有不便?”
  体贴,关怀,总是在事后,大局已定,伤口,不可避免地开始疼痛;他,走出来,殷勤相讯、呵护、无微不至,从一开始,他便吃定你了。
  无由地感动,坚强是作给别人看的,碰到个温暖的怀抱瞬那间变得软弱、温柔、不堪一击,轻易就把自己交付出去,只记得他的好,记得在某次受伤后他眼中曾露一丝关切神情,由此,便告诉自己,他是爱我的。
  自欺欺人的女人。
  伤口都会慢慢平复,有没有人关爱都一样。
  
  绿烟不走,白衣上去,却也无言,走吧,天下人各走各路,有缘我们现相逢!
  风沙起,没有路,我们只有一个大概的方向。
  转过山口,我回头看过去,绿烟身形如一滴玻璃窗上斜斜流淌的雨滴,或是谁也悬不住的一滴泪,不停下落,没有尽头。
  风起,漫无边际的黄叶萧萧四散,只有她一个淡绿色的影子一动不动,风吹不动的一抹绿色,自己一点点淡去去。
  群山遮挡住风尘中的面孔,谁还会记取当初你的容颜?
  
  不敢再散开,几个人挤在一起赶路,至尊宝在中间,左边是我,白衣在我旁边的旁边。
  我们中间隔了个男人。
  仿佛隔了另个世界,前世今生,我们中间有太多空间与时间的差错。
  
  他侧过身去看白衣的伤,散布衣服上点点鲜血,风干。
  我剧咳,故意的,原本假装了等他来安慰,不想却成真。
  伏在马上,牵肠挂肺的一声声剧咳,引得心也痛,背也痛。
   他慌慌地问,脱了衣服盖在我单薄的身上。
   男人总是希望可以照顾弱小的女人,他的“付出”,有时也是发自内心。女人太强了,对男人也是一种压力,他总要反抗。
   偷眼去看白衣的表情,她并不动容,眼神迷离,早看向远方,天际有一只孤雁向落日飞去,逐渐地变小,变小,终于看不见了。
  
   月落乌啼霜满天。
   白衣沉沉睡去。
   我踱到山巅,山风一下吹乱我的发,拂乱我的心。
   一直都在犹豫,是否真的要用这种方法来见证情感的失衡么?
  
   阳关三叠,缠绵悱恻。
   阳关在昏黄的落日下孤单地耸立,成暗黑的剪影。
   守备丁大人面孔苍老黝黑,风霜无情地改变一个人的形象,还有内心。
   “公主,陛下圣旨已到了七天了,要公主一回来后即刻赶往京城,有要事相商,卑职驻防阳关不能擅离职守,参将伍飞虎已整装待发等候公主起程。”
   “好,明天一早出发!”白衣挥挥手,守备退下,彼此面无表情。
  
   “什么事呢?”大家都在问白衣。
   “没什么的,父皇常常会这样心血来潮,不会有什么大事,回去就知道了!”
  
   军旗猎猎,秦时的明月,汉时的剑戟。
  白衣出去了。
   她站在城楼上望向大漠。
   繁星漫天。
  
   “父皇对姐姐高阳公主十分溺爱,我们都生活在高阳的阴影下,从小,我就不停地在做事以引起父皇的注意,可是父皇还是不喜欢我,偏偏我总是做错,一再的被父皇责骂,那时我很失望,以为自己很丑、很笨,每次看到高阳姐姐出风头,心里很难受的。”
   “孙婆婆带我去学武功,我很努力地学,想着总有一天,我会做一件好大的事,让父皇对我刮目相看,看我不再是小时候那个总在闯祸的小青绫了,可是,我却在做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三界大乱;我以为我的武功很高了,却连猪八戒也斗不过,更别说大闹天宫的孙悟空了,父皇这次如果要问事情进行的怎样了,我该如何回答?!”
   “艺成下山,经历这么多的失败,阿珠,我不知这条路何时才会是尽头?”
   仿佛看到另一个白衣游丝软系飘无力,她试图抓住什么,仍是无着力处。
   她渐行渐远,长亭短亭。
   乱发如芳草。
  
   成长都不过是这样过来的。
   失败、伤悲,认识自己,误解他人,午夜梦回,披衣坐起,一瞬间的软弱,渴望一个坚强的肩膀。
   都是这样走过来,不足为外人道,彼此苍老,和光同尘。
  
   空渡的话言犹在耳:“以众人病,是故我病!”
   白衣,难为你!
   命中注定,你就是慈航普渡的南海观世音,救苦救难。
   我想拥抱你,给你最温暖的情怀。
   一生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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