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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1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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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原创,是宿命还是颠沛流离?
(九) 是夜,无尽的黑。天空,让人喘不气的压抑。 山风冷浸,风过树梢,疏影倒离;风过低洼,伴着虫鸣,更加寂静,透露大山本性。沉默,攀爬,跌撞,匍匐。 也许,今夜后,一切归零。 屋子里很潮湿,阴冷,一踏进来就忍不住颤悚。有双眼打她进门就死死地盯着,无形的压力,带着一目了然的诡异。 环顾四周,寻找,探究。无奈伸手不见五指,摸索着墙壁,小心翼翼移步向前。脚边什么东西突然快速滑过,碰触到她裸露的脚裸,溜溜的,透心凉。一种接近死亡的冰凉。死亡,这么两天的艰辛下来,多少次的念头。不过,即使死亡,也要找到蛇母问清十八年来心中阴霾般的疑问。 一声微弱的咳嗽声从里屋传来,只一声,一切恢复沉寂。 突然听到轻微的西西梭梭,一种爬行动物在移动。 终于来了。 蛇母。Vivian略带嘶哑的声音带着微颤回荡在死寂的屋子。 一阵强过一阵西西梭梭的同时,脚裸的透心凉的触意更加深刻,感觉到脚边的触动,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末稍神经。不敢吭声,沉默应对。不远处,一双眼睛赤裸裸的直视着她,变幻着的眼神色彩让人不寒而栗。 蛇母。Vivian微颤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微微的乞求。 脚边的透心凉开始若有若无,西西梭梭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不再微弱,带有强烈的示威色彩。是进攻还是撤退? 时间仿似凝结,Vivian强作镇定,一声急过一声的喘息泄露了她的恐惧。 Vivian。梦中哑婆婆的声音,只是略显生硬。 哑婆婆,用力抱紧自己,瑟瑟地发出委屈的声音,感觉那双眼睛慢慢靠近自己。 随着那双眼睛的靠近,屋子开始有了光亮,一个女人朝她走来。眼神时而凌厉时而柔情,枯树枝般的脸纹路清晰看不出半点情绪,右眼下有泪痣,头上戴着蛇皮头巾。蛇皮随着泪痣而变换颜色。异常突兀,神秘。 相对而视,无语,良久,叹息逸出,满室凄清。 Vivian,为何如此这般的坚持?问话的时候,泪痣是蓝色的,闪着诡异的光亮,蛇皮亦是蓝色,幽幽如微燃的火焰。 Vivian不语。三天来,原来,原来所有的委屈都压抑着,她一句云淡风清的坚持,让她瞬间有落泪的冲动。哑婆婆留下的图纸和文字让她震惊得讶异,古树上会随环境变色的千年灵蛇一双咄咄逼人的眼,苍老的外衣,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当它开口说话,爬上树的Vivian听了当即昏了过去。醒来时却在屋里的床上,坚信这不再是梦境,再次翻出那张纸,随着哑婆婆画的线路图,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受饥霜寒,担惊受怕,终于,终于找到了灵蛇所讲的蛇母。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议已让她敏感的神经开始麻木,再怪异的情况也无法再牵动她,整个人呈梦幻状态。精神频临崩溃,一种无谓的坚持让她莫名的坚持。 蛇母看着面呈梦幻的Vivian,泪痣由诡异的蓝色变为饱满的粉红,头上的蛇皮随之变色并微颤,如有生命力般的招摇着。 哎。幽幽的叹息,浓浓的悔意,淡淡的心酸,轻轻的心疼。 Vvivian。你跟我来。Vivian想也没想,拖着沉重如灌铅的腿跟随蛇母走进里屋。 进了里屋,才知并非屋子,这是一条如防空洞的通道,圆弧形,如此长如此黑如此滑如此凉,蛇母所经地方逐渐光亮。身后的Vivian打量着蛇母,黑纱黑裙,身形玲珑,如十八九岁少女的亭亭玉立。仿似很久,眼前霍然开阔,一池碧绿清澈的池水蕴酿着轻纱漫舞的气势,烟雾迷蒙,如梦如幻。与平时所见的鱼虾游弋,水草茂盛的池水相比,此湖太寂寥,池中池外没有任何有生命力的生物相伴,如此的孤单,如此的坚强。 Vivian,先去清洗一下.蛇母声音冷到极致,与生硬相比,多了丝丝仇恨的意味.这时的蛇母泪痣是黑色,蛇皮亦乱舞,如山风起伏时跳跃的茅草. Vivian无多想,领命般的机械行动.脱衣,下池.瑟瑟发抖的身体滑入温暖的池水,突然撕裂般的疼痛,迟钝的神经再次敏感,抬眼看向蛇母站的地方,空无一物.深深的恐惧伴随疼痛, Vivian崩溃般的嘶喊,喉咙里只发出咿咿哑哑,泪水混合着含含糊糊的声音,渐渐消逝. Vivian呆呆地看着身体上的伤口在池水的浸泡下神奇般的愈合着,三天的颠沛流离,从头到脚,伤痕无数。再看岸边,蛇母亦呆呆站立。脸上有着平和。 上岸,突然发现,蛇母苍老沧桑的面容已然清新秀丽,黑眸灵动,秋波转转,扣人心弦。泪痣更添神秘,黑纱黑裙更显高贵气质。 蛇母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仇恨,嫉恶,苦闷,挣扎,无奈,怜惜。 一切是该结束了。我累了。蛇母幽幽吐露,脸上有着追忆,嗓音空灵。 对视,无语。氛围开始若有若无的紧张。 突然蛇母从背后拿出闪着寒光的匕首,抓过Vivian的手,在她左手戴着黑戒的手肚上轻轻一划,一滴黑血随之溢出,黑戒随之变色。 蛇母自己亦在左手食指上一划,一滴黑血同样急不可待的蹦出,蛇母让两滴闪着邪恶光泽的黑血汇合在一起,奇迹,出现,一刹那间。 Vivian看着两滴黑血结合幻化成一枚古镜,古镜闪着青黑色耀眼的光茫,Vivian蹲身捡起古镜,古镜边框是两条栩栩如生的蛇,一青一黑,互缠互绕,如胶似漆。 Vivian,镜子里的蛇母又复回苍老面容。头上的蛇皮头巾无力的搭拉着,泪痣似失去了生命力,声音里透露着苍老,疲惫与微微的解脱。 Vivian转头,惊觉身边的蛇母已不在。 Vivian,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了。蛇母的声音有微微的喘息。很久以前,两条小灵蛇,一青一黑,他们一起修练一起快乐,那是段怎样的时光啊。声音透出丝丝幸福意味。停顿了下,声音急促起来,当我们第一次走出山洞观光,碰到一个上山采药的女孩,我们的出现惊吓了她,她把手中的刀举起瞄准了我,师哥为了保护我,当场被劈成两截。那一刻,悲痛至极,那一刻,心如死灰。如果没有女孩的那一刀,我和我师哥该是多幸福啊。哀漠大于心死的我只想为师哥报仇,我用如花的美貌和青春向邪神换取了一枚禁忌。我诅咒女孩命运多桀,孤寂终老。连同她的下一代我也没放过。看着女孩和她的下一代感情上倍受折磨,孤苦至死。当时,我很开心,很解恨。我要把我所受的折磨和痛苦加倍偿还。诅咒,让她们一出生左手的食指就自带一枚黑戒,这名黑戒会陪她们直到死亡。这时,蛇母的喘息声越来越大,生命力在她身上渐渐流失。再说话,声音已然微小,看着她们痛不欲生,我渐渐的无法再开心。禁忌,不到尽头无法被打破,你是尽头,我也是尽头。黑戒成白戒,我的生命亦到了尽头。Vivian,你不能再生活在古树遮避的小屋,你走,走得远远的,碰不到能把白戒从你指上脱下的男人不要碰触感情。 蛇母的喘息声渐渐微弱,声音渐行渐远,手中的古镜突然脱离手心向池中飞去,坠入池中的一刹那,山摇地动,乱石飞滚,瞬间昏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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