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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资深怨妇

我只是个妖精!!!(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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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3-17 10:37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我只是个妖精!!!(ZT)

每个人都有伤心的故事。每个人的故事,总是不为人知。甘苦冷暖,除了自己,又有谁能够了解呢。

说到底,只能怪自已的情商太低,有人说下午要给我上课:主讲情商!
发表于 2005-3-17 16:18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我只是个妖精!!!(ZT)

女人花。
发表于 2005-3-18 09:42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回复: 我只是个妖精!!!(ZT)

资深怨妇 wrote:
有人说下午要给我上课:主讲情商!


呵呵,应该是很快乐的一件事情,至少我看到这句话时是非常快乐的.
发表于 2005-3-18 13:5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我只是个妖精!!!(ZT)

做妖精多好,比做“人精”强!
 楼主| 发表于 2005-3-20 09:15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我只是个妖精!!!(ZT)

沙悟净要送我们去普陀山。
  我不喜欢这个无所事事的男人。
  绿烟笑,其实,他是个好人。
  
  他总是坐在船头吹一枝洞萧。
  萧声唔咽。
  沉郁苍凉的萧声如一个男人哽咽的哭泣。
  江上沙鸥亦不忍卒听,四散飞去。
  只空余江水在船舷应声拍合。
  日暮相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沧茫的江水漫无边际,滚滚而去,夕阳从船帆坠入天边,他的萧声道尽千古兴亡。
  人,都不过是滔滔黄浪中一粒细沙。
  一片黄叶,一岁一枯荣。
  
  沙悟净是个悲情的男人。
  
  喜欢斜倚着听绿烟与他讲那些天庭旧事。
  那些传说中的人,传说中的事。
  瑶池蟠桃盛会的浮华,天规戒律的刻板无情,孙悟空闹天宫的惨烈一战,还有彼此心中最不可碰触的那一点痛。
  
  天宫与人间无所不同,无非纷乱琐事,寻常情事,刻骨痛事。
  我本山野狐妖,未沾染人间蒙障,所以天真,看得透。
  沙悟净是过来人,知本来面目。
  然而,都是红尘俗世人,逃脱不弄错,随波逐流。
  这尘世,看得透与看不透一样,都是身不由己的棋子。
  哀哉众生,谁不是为五欲而折腰?
  用尽全身力气,换来半生回忆。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普陀已到。
  果是仙境,青青竹,盈盈绿,弱弱柳,拂拂风,芳芳草,艳艳花。
  飞在身边,落在肩头的各色蝴蝶。
  云蒸霞蔚,仙气缭绕。
  一早见过寺里正大仙容的观世音菩萨,居坐莲花,手持净瓶,嘴角慈悲笑容。
  高高在上。
  “玄奘命中当有些劫!”未卜先知。
  取净瓶一滴水,医活人间一条命。
  人命如草芥、如蝼蚁。
  是非成败转头空。
  
  回航,归心似箭,眼中总是浮现灞桥相别的那幅图画。
  白衣与至尊宝。
  还有河边的垂柳。
  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站在船头,望不断天涯路。
  四海苍茫,何处是我家园?
  
  水悟净很瘦,瘦得犹如一枝精致的洞萧。
  
  绿烟说起他的故事。
  那一年王母的蟠桃盛会。瑶池,众仙云集。
  他司卷帘,枯燥的动作。
  低眉顺眼的一瞬,一群伴舞的舞天姬言笑着走进来,环配叮当。
  内中有一个她。
  一模一样的衣着,一模一样的珠钗。
  于千万人之中,人偏偏只看到了她。
  他的眼中,那一刻,只有一个她。
  
  他,她是玉帝的侧妃。
  没有结局的爱恋。
  
  人在凡尘俗世间,各有各的烦恼。
  得不到,已失去。
  如这江水,无忧亦无怖,滚滚东流去,个人的恩怨情仇,不过是江心辗转流离的一个旋涡。
  佳人的一笑,转眼已在九天外。
  
  船泊洛阳。
  江上画舫有丝竹声,人间多喜乐。
  
  也多离愁。
  清晨,马嘶,空气中有青草香。
  沙悟净站在城头。
  
  回头看去,看他渐渐变小。
  消失在晨雾中。
  
  那一刻,我没有想太多,总是轻易地相识,又轻易地离散,风中柳絮水中浮萍,慢慢的聚散都会变得无情。
  我以为我们将不再相见,永远。
  
  纵马狂奔。
  血腥气。
  满地桃花碎片,点点鲜血。
  一名摇摇欲坠女子。
  还有一名青袍客,白发,白衣,白胡须。
  “李梅鹤!”我惊呼。
  “太白金星!”绿烟惊呼。
  他去得快。
  空留一片狼籍,任收拾。
  一个受伤女子,胸前鲜血盛开成一朵艳利的桃花。
  花瓣凋零,香魂一缕。
  春三十娘!
  
  荏弱的娇躯,再扶不起。
  来晚一步。
  “我累了,让我睡一会!”春三十娘嘴角竟有隐隐笑意。
  “``````含笑问檀郎,妾好花枝好?檀郎故相恼,却道:‘花枝好!’一向发娇嗔,碎揉花打人!”慢慢闭上眼,安祥从容。
  “为什么?”
  她不答,魂魄已散。
  一只蜘蛛在树叶间拼命地结网。
  终归会破。
  
  名满天下的春三十娘死后不过一杯黄土。
  争什么?
  青草年年绿,佳人胡不归?
  
  原来,李梅鹤便是太白金星!
  记起了,那个变玄慈的也是他,怪不得眉目依稀相熟。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沉沉雾中。
  心中有无数的问号,一个个的疑团。
 楼主| 发表于 2005-3-20 09:17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我只是个妖精!!!(ZT)

不管李梅鹤是不是太白金星,是不是天庭重臣。
  
  我只知他是我洁净生命中一个丑陋扭曲的伤疤。
  
  不肯愈合。
  
  夜半无人时,我会悚然惊醒,欲哭无泪。
  
  夜夜的月光会象那晚一样——破碎!
  
  碎片划过心头,是尖锐刺骨的痛。
  
  
  仇恨是一种深重的感情,无坚不摧。
  
  生锈而发黄的忙忆打开,每一页都有着殷红的血。
  
  我开始理解孙悟空反上天庭的无情屠杀。
  
  ——受伤的种子终会长成畸形的植物,肆意侵略,疯狂掠夺!
  
  不知仇恨要靠什么来消融?
  
  我所受的伤害我会十倍加诸于施者,我对天发誓!
  
  
  回程路上我一言不发。
  
  绿烟自言自语:太白金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得不到我的回应也便作罢。
  
  我们彼此沉默地走进长安城。
  
  
  玄奘幽幽醒转,不胜身后魂归之感。
  
  看他劫波渡尽。我未有一丝欣喜,这一切本就与我无关。
  
  慢慢踱出化生寺。
  
  寺里苍松翠柏,人迹罕至,静虽静矣,可岁月终会如青灯古佛前的一柱香,不发出一点声响,便已燃尽。
  
  境虽静,可我心已不能静。
  
  我是个妖精,我修炼,却误入红尘。
  
  寺外的凡尘俗世,爱恨交织,沉溺了,不能自拔,心始终乱。
  
  如一片无依的羽毛,一直落,一直落。
  
  沦落到哪里都是风尘!
  
  
  楼外楼,山外青山。
  
  苍山远,日暮。
  
  一杯清酒,我一个人。
  
  饮尽,满嘴苦涩,更向何人说?
  
  在这里,曾几何时,遭践踏!
  
  
  醉了,行动如弱柳扶风。
  
  听得楼下熟悉的声音,是小五。
  
  :“各位仁兄的相貌真是俊美,骨骼清奇,身材魁伟,四肢修长,眉清目秀,目如朗星,精神饱满,都是行侠仗义的玉面英雄,英俊少。。。。。。这个英俊中年。”
  
  叫骂声,喊杀声,兵刃撞击声,桌椅破碎声,声声入耳。
  
  心中烦恶!
  
  酒醒后听小五小六讲来,我跌跌撞撞杀入战团,如分花拂柳的彩蝶,片叶不沾身,袖中放出毒雾,四射的暗器。
  
  不似人间的一场华丽独舞!
  
  小五小六见机得早才不被毒倒,现在除了对方帮里就是自己帮里的人都被毒倒好多,等着我去医治。
  
  白衣的手轻轻按在我的额头,可是却感觉身影离我好远。
  
  醉过,再醒来,恍若隔世。
  
  
  我去普陀后,白衣与至尊宝重建斧头帮与破坏分三界大计的天绝帮进行了数次大大小小的战斗,昨天我无意闯入的便是其中一场战局,现在双方各有折损,旗鼓相当。
  
  “但,不日春三十娘将会弃暗投明带给我们天绝帮幕后的黑手的消息!”白衣背手望窗外浮云,踌躇满志。
  
  她着女装,却不自觉显露男子动作。
  
  “可惜,春三十娘已死在太白金星之手,我亲眼所见。”很不愿意这消息是我带给她的。
  
  她转身,呆立。
  
  
  我背了春三十娘临死前的诗句给她听。
  
  白衣说:里面的“檀郎”便是幕后的主脑,春三十娘一直委身于他,最近才得到消息,两个情海翻波,劳燕分飞。
  
  春三十娘爱不成变作恨,立意要将他的阴谋诡计一并揭穿。
  
  女人!
  
  可怜得不到爱、泄不出忿,到头来,生命是后一刻念念不忘的还是伤人心的“檀郎”!
发表于 2005-3-22 16:0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我只是个妖精!!!(ZT)

好象对“资深怨妇”这四个字感兴趣的人甚至还多过对这篇文章感兴趣的人
 楼主| 发表于 2005-3-22 20:24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我只是个妖精!!!(ZT)

哦?听说有人BS此ID,对此,很抱歉,我喜欢!
发表于 2005-3-23 12:09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我只是个妖精!!!(ZT)

每天都来看几次,文章还没有更新,
耐心等待中,焦急等待中……
发表于 2005-3-23 13:3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回复: 我只是个妖精!!!(ZT)

资深怨妇 wrote:
哦?听说有人BS此ID,对此,很抱歉,我喜欢!


呵呵,自己爽就好~
 楼主| 发表于 2005-3-23 19:18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我只是个妖精!!!(ZT)

至尊宝在天井舞剑,剑如秋水,纵横长天。
  
   人也似出云这龙,精神抖擞。
  
   一瞬间什么都有了,事业、成就、爱情、尊重,一帮之主。
  
   不复以前的落魄、疲惫。
  
   这本就是他的世界,生于斯,长于斯,凡尘俗世人活在凡尘俗世中。
  
   收式,剑指苍天,凝然不动而有龙呤声,好剑!
  
   白衣用衣袖为他拭汗。
  
   寻常动作,满怀深情,在他面前,白衣始终是个十足的女人,眼波流转、眉目生辉。
  
   如梁间双燕交颈昵喃。
  
   我呢?落花人独立!
  
   “阿珠!昨夜宿醉,今天该多喝些香茶才好!”他不可谓不体贴,然而,“情”字分左右,咫尺天涯。
  
   我笑笑,“好剑!”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问君,谁有不平事?”
  
   说话的是刚刚进门的绿烟。
  
   “天下九件神兵,‘十年’居其一。”
  
   “这把剑名唤‘十年’?”很奇怪的名字,我接过来,手指划过剑身,如秋水反射苍天的流云,似静似动,是流云在动?还是水在动?或者,是我们的心在动?
  
   “这是父皇贴身护剑,相传为前朝名匠萧大师所铸,用料仿佛是女娲所遗补天神石,历经十年寒暑始铸成形。”白衣解释。
  
   我抢道:“那再不用怕猪八戒的九齿钉靶了!”言一出便知语失,绿烟眸子寒光一烁,有泪珠滚动,就是不肯夺眶而出。
  
   我一慌乱,手指按上剑锋,血迅速由剑身汇于剑尖,落地即碎,剑无血痕。
  
   十年磨成伤人兵器,十年可以让血泪划过不再留痕;十年,可不可以把往事也一并勾销?忘掉曾经的切肤之痛,那时欢颜,那些伤痕,一剑便可斩断?
  
   有一件事我们都会明白,绿烟心里的痛比我手上的伤要更甚百倍。
  
   难道,感情比神兵更容易伤人?伤得更重?
  
   当多年后的某天,我手擎另件神兵——枯骨刀,面对感情与宿命的决择,才明白,天下最锋利的神兵利器也割不断细若蛛网的爱恨情仇!
  
   “阿珠,近来我常作一个梦,”白衣躺在床上,手指拂弄着床沿上的流苏,“梦里我拿着一柄魔刀,一直在杀人,好多,好多,血流成河!”
  
   “嗯!”我惊异地看着她。
  
   “那刀是红色的,象一弯残月,它牵引着我,我停不下来!”
  
   “刀柄上绘着一个可怖的骷髅,它仿佛在笑。”
  
   “那么多血,刀是红的,手是红的,天也是红的,就连我的眼睛都变成红色。”
  
   “我为什么要作这样一个梦?平生都未见过那么多血,从来没见过那么邪气的一把刀,饮血之后,刀光会变得更加艳丽。”
  
   “我的梦也被它砍碎了!”
  
   我抱着她,她的背影微微地颤抖。
  
   当我有一天见到白衣梦中的那把刀——枯骨刀,并把它提在手上时,我依然会想起白衣的这个梦境。
  
   这把刀内含太多的仇恨,却深藏不露。
  
   如情人眼角的一点愁怨,如断肠人嘴角的一抹冷笑。
  
   我眼睁睁看着这柄刀刺破我的肌肤,进入我的身体,看着纯净的血喷薄而出。
  
   看着自己的魂魄四散飞扬。
  
   我还是看见一滴眼泪落上刀身,可是我没有看到这滴泪会不会洗去鲜血,让这刀变得洁白。
  
   如残月一样凄清的白!
  
   用血洗不去的仇恨,用眼泪可不可以?
 楼主| 发表于 2005-3-23 19:18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我只是个妖精!!!(ZT)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空渡说过的,“立地成佛之后,就是拿起屠刀!”
  
   梦讲给空渡听。
  
   白衣求了签,上上签。
  
   来请空渡相助。
  
   腊月十七,与天绝帮决战于城西,白沙滩。
  
   一战定生死!
  
  
   天绝帮的资料早已收集齐全。
  
   帮主:小蛮,女妖,兵器是离别勾,以前是江湖刺客之首,虽然刺客总愿意隐姓埋名,但她不同,她是因为杀得人太出名才导致自己名满天下。
  
   副帮主:不详。
  
   右护法:怀疑是太白金星。
  
   左护法:蓝孔雀,苗人,用蝎尾鞭,鞭尾有剧毒。
  
   其它四长老,六堂主,六香主自有安排人手,捉对厮杀。
  
   我对蓝孔雀,白衣对小蛮,绿烟战太白金星,至尊宝坐阵。
  
   他们的副帮主实在查不出,只有请空渡方丈出山,应保无恙。
  
   白衣请奏父皇,派三千弓箭手埋伏左右,更加万无一失。
  
  
   腊月十六,月圆。
  
   静静的有雪花飘落。
  
   至尊宝一定等了很久了。
  
   “戴着我送的耳环,耳边是不是走到哪里都会有我的叮咛?”他笑,脸上有成熟男人的从容。
  
   取下耳环还给他,扯得急了,有丝丝痛。
  
   两滴眼泪躺在手心,雪花落上去也不肯融化。
  
   冰冷着彼此的冰冷。
  
   他不肯接,看着我的眼睛,洞穿我的灵魂!
  
   手一翻转,水晶落在雪中。
  
   三生恨,一世情,无处着落。
  
   转身欲走,却被他搂在怀中。
  
   冰凉冬夜里温暖的怀抱,可是,我不能要!
  
   白衣——
  
  
   腊月十七、晴、天利西方、宜出行。
  
   在白沙滩边看到空渡垂钓的背影。
  
   “漫江洒下钩和线,无端钓出是非来!”他又在叹气。
  
   摆开阵势,天绝帮迟到。
  
   没有太白金星,我最关注的是他,当你恨一个人,爱一个人,总会在千万人中一眼找出他来。
  
   不是他夺目,是自己太过专注。
  
  
   我猜到了这场决战的开始,却猜不中结局。
  
   小蛮的离别钩快得象风,满地的雪都随着她的双钩舞动,但她碰上得偏偏是白衣的剑网,“十年”织成的网,双钩皆断,真的离别。
  
   双方混战。
  
   渐占上风,蓝孔雀的蝎尾鞭舞成的圈子越来越小,星星索几度撕破她的衣襟。
  
   不蛮肩头见血,鬓发散乱。
  
  
   空渡加入战团。
  
   “小心!”我放出七种暗器击向空渡。
  
   因为只有我注意到了他的眼睛,使月光破碎的眼睛。
  
   他又是太白金星变化的。
  
   宽袍大袖。
  
   一掌按上白衣的背!
  
   仿佛很轻,更象一个爱抚,不带一丝风。
  
   白衣并未向前扑倒,反而向后掠,“十年”在背后瞬间挽了九朵剑花。
  
   剑花已乱。
  
   太白金星全力躲开我的暗器和“十年”带起的剑风,始终没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白衣身经百战的经验救了自己一命。
  
   甫一遭袭并未向前抢寻出路,而用背后剑逼得偷袭的人不能补上致命一击。
  
   小蛮在她一遭掌击便用断勾取她要害,但白衣退得比她进得更快。
  
   可脑后无眼,太白金星早已退出好远,“十年”仍在背后挥动不止。
  
   只是,招已不成招。
  
   我扑过去,白衣一口鲜血狂叶而出。
  
   血落在雪上,红白分明。
  
   不分明的人世!
  
  
   我扑过去,蓝孔雀手里的蝎尾鞭象毒蛇一样卷向我的后背,而我后背空门大开。
  
   空中吐信的毒蛇被天蚕丝带缠中七寸,顿时萎倒。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胜负已分。
  
   “至尊宝,放信号!”白衣抚胸。
  
   对了,还有三千弓箭手。
  
   至尊宝却在此时面如金纸翻倒尘埃,嘴角一抹黑血。
  
   何时中的毒?
  
   白衣急痛攻心,晕倒在我怀里。
  
   小六终于放出信号,那焰火带着狂野的嘶吼冲天而起,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它。
  
   它是反败为胜的希望,却象个淘气的孩子,肆意在天空高窜,以如玩累了一般迅速滑落。
  
  
   三千弓箭手,箭已在弦上,弓似满月,箭似流星。
  
   流星坠落,似情人的泪落上情人的肩。
  
   一箭洞穿我们一名帮众的肩膀。
  
   这箭雨是冲我们来的。
  
   箭如飞蝗,遮天蔽日。
  
   避无可避,只有挡。
  
   小六大喝一声站出来,瞬间气吞山河,高大数倍,“你们走,我挡着!”
  
   小六的棍挥舞成一堵墙,他的身体是另一面墙。
  
   顷刻间,成箭墙。
  
   太多的箭杆支地,他是立着死的!
 楼主| 发表于 2005-3-23 19:19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我只是个妖精!!!(ZT)

逃,慌不择路。
  
   在江洲路上的破庙里,一堆柴火,映着十七张脸,去了两百人,只剩下十七个。
  
   白衣伤重,至尊宝人事不省,绿烟失踪,小五腿中箭伤。
  
   我在翻看至尊宝的眼皮,“鹤顶红粉”心里一惊,孙婆婆说过:无药可医!
  
   “阿珠,昨晚你去哪了?至尊宝怎么会中毒?”白衣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冰凉。
  
   一个炸雷在耳边震响!
  
   白衣——
  
  
   怎会怀疑我?
  
   眼泪是一点点一点点从心里流出来的。
  
   白衣的身影一点点一点点沉入水底。
  
   在脸上纵横的,全是泪。
  
   昨晚我去哪了?我回答不出。
  
   只有泪!
  
   站起身往庙外走去,天好黑,可我想找一个不流泪的天空。
  
   “不许走!”
  
   我听到“十年”出鞘的清吟声,如沧桑男子的一声叹息,如闺中女出的一声哀怨。
  
   没有回头,没有停。
  
   为了这个男人,她让“十年”出了鞘。
  
   无论这剑刺不刺出,我与白衣,所有的情,俱断了。
  
   好冷!
  
  
   折回来,无论如何,不可以在此时离去。
  
   雇了两辆牛车,把伤者放上车,余人各自谴散,我照顾不了那么多。
  
   长安回不得,去洛阳吧。
  
   不说话,不去看任何人的眼睛。
  
   清晨上路,起风了,为他们掖好车窗的棉帘。
  
   而冷风却轻易吹透我的薄衫,把枯黄的衰草吹上天空。
  
   我冷,可不想同他们坐在车里,早该是陌路了。
  
   抬头一只落单的孤雁,没有了同伴,错过了迁徙的季节,南飞艰难。
  
   天空中有它孤单翅膀的痕迹,耳边只有它失群的哀鸣,象我一样。
  
  
   我们都猜不到为何空渡不来,为何三千弓箭手会尽归对方所用,他们怀疑是我告密吗?
  
   一败涂地!
  
   住一家客栈,明天买药疗伤。
  
   独睡,没有梦。
  
   如新生的人,新死的魂,好干净!
  
   没有过去,什么都没有。
  
   没有白衣、至尊宝、绿烟、空渡、李梅鹤。
  
   质本洁来还洁去。
  
   没有玄奘强塞给我的药丸,我只是世间一只白狐,用自己的尾温暖自己的身体,抗拒着冬的来临。
  
   只要这世间还有苦难,睡眠就是甜蜜的。
  
   千万别唤醒我!
 楼主| 发表于 2005-3-23 19:2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我只是个妖精!!!(ZT)

洛阳城里阳光很好。
   很干净,对着阳光眯上眼睛,我有陶醉的表情。
   我穿了身白衣。
   干净的颜色,无关风月。
   接过药店老板的药是,我看见自己的手。
   好美的手,风姿绰约。
  
   隐隐可见皮肤下淡青色的血脉。
   我知道,我有着健康的血液。
  
   服侍好白衣吃了药,自始至终不看她的眼睛。
   把小六支到白衣房里,“老板,烧两大桶开水。”
   关窗时,望了望蓝蓝的天,今夜该会有满天繁星吧,可惜,我看不到了。
   没有低头,这下面的人世,我早已看厌,没有留恋。
   至尊宝的身体软软的,放他进热水里,他闭着眼,似沉睡中的孩子。
   水很热,放进一点药,犹豫一下,所有的药全部倾倒进去,怕是没有机会再来第二次了。
   用小刀把各自的手腕割开,绑在一起。
   我要和至尊宝换血。
   “鹤顶红粉”无药可医但并非我术可治,孙婆婆也不会想到会有人愿意为另一个人换血。
   中毒的人会痊愈,但毒会传给另一个。
   我很平静地做着这一切。
   闭上眼睛时我在想:以前,我是用肉眼在看这世界,现在我是在用心眼看这世界。
  
   两个桶里原本清洁的水变得乌黑,大部分的毒排进水里,但“鹤顶红粉”一点点足以致命了,早一天,晚一天,如此而已。
   至尊宝的脸上慢慢有了血色。
   给他盖上被子,我想,他很快会好的,会和白衣一起;一起作什么呢?我不知道,因为我再看不到了。
   白衣,我不知救活他,他有一天会不会伤你的心。
   因为,这个男人,情虽不伪,却也不专!
  
   白衣,那天晚上,我把耳环还给他了,我不欠他什么了。
   白衣,今天过后,我,也不欠你什么了。
   我走了,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向城外走去,独自。
   生涯能几时?常在羁旅中!
   城外驿路,有漫漫黄沙,看不到路的尽头。
   晕倒的一瞬间,我听到一阵熟悉的萧声。
   苍凉的手势。
   终是个幻觉,我想。
  
   唉~~
   总有许多事,我以为它会真真切切却往往是烟火开过后天空的空白,我以为是幻觉,它又会真进地发生。
   在似真似幻之中,我走了好长的路,跌跌撞撞。
  
   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搂我的肩膀,摩擦我腕上的伤口,喂我水,食物,芬芳的药丸。
   我醒来时只看到一幅对联:“手执一枝菊,调笑两千石。”
   知道自己尚在人间。
   地府里不会有如此悠闲的对联。
  
   第二次醒来才见到道观的主人——菩提老祖。
   “我怎么没死?”如果所有新降生的婴儿都会讲话,他们一定会问:“我怎会出生?”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去者不及,来者不留,天地不没,浮生可嗟!”菩提笑着。
   和空渡一样,他也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但他不叹气。
   “这是哪里?”
   “这里不过是方寸之地。”菩提捉狭地挤挤眼。
   我也笑笑,能笑总是好事,“谁救我?”
   “他在后山,你可以下床了,去看看他吧。”
   沙悟净!
   是先听到萧声的。
 楼主| 发表于 2005-3-23 19:2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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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山。
   茂林修竹,清泉在岩缝间涓涓而流,飘在水面上夹竹桃的花瓣随水而去,石缝间开着鹅黄色的野花,行人脚步稍重惊起花间的蝴蝶,仿佛开在空中的鲜花。
   一条银练似的瀑布飞流直下,在岩石间溅起迷蒙的水烟形成一道七彩虹,时隐时现。
   宛若仙境。
  
   萧声如泣如诉,风景如诗如画,而沙悟净,他是画中人,诗里的一个意象。
   他坐在突出山崖的一块岩石上。
   流云自他脚下翻过。
   终于,我看到了方寸山最美的云海。
   如绣房里重重的纱在风中飘舞。远山在或浓或淡的烟霞里仿佛情人微蹙的眉峰,嫣然的巧笑。
   一望无际的云,一望无际的海,一望无际的虚空。
   这云就在岩石上、花间、肩头、腋下。
   胁下如生双翼,在云中穿梭却飞不出这绝美的风景。
  
   沙悟净是唯一的静。
   一曲终了,犹有余音。
   靠着长青藤看他的背影。
   粗布衣,麻鞋,逍遥巾。
   普通的人。
   寻常宽厚的背影,却可以依靠。
   人世的温暖、平实、安定,真真切切地摆在面前。
   总是在太多璀灿、繁华过后,才明白平淡是真的道理。
   有许多的人曾出现我的生命里,是一句诗,一幅画,一曲歌,耳边的一声私语,或是一道艳丽的伤口。
   全如流星划过,留在潮湿的记忆里。
   能陪在身边天长地久的,仅仅是一张寻常面孔,温馨的浅笑,宽厚的胸怀,掌心的温暖。
  
   “你来好久了?”沙悟净拍拍身边的山石,示意我坐下。
   双脚悬空,下是万丈深渊。
   处危岩而不惧大抵是身边有可信赖之人吧。
   “是你救我!”
   “看你晕倒,我身边刚好有七颗‘天王保命丹’,一颗可延七天寿命,带你到我师父这里,看看可有良策;你怎会中毒?”
  
   三言两语道尽个中曲折。
   说帮战中的风云突变,说至亲人的一怒拔剑,说换血医人时的了无生趣。
   那么信赖他?也只不过是曾同船共渡的人。
   沉默。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生死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了。”我笑笑,看他愁眉紧锁,我心也不安。
   一丝纤巧的浮云飘过眼前,我伸出手一把抓住,笑道:“看,我抓住了云彩!”张开来,手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抓住!”
   看定他,“懂吗?这就是生命!”
   他也伸出手,却轻轻握住我的手腕,“张开来,你就拥有了这世界,”再合上,握成拳,“这样,你便握住了自己的命运。”
   世间一切种种,真的可以一手掌握?
   我只知道,此时此刻,有一个人,放我的手,在他的手心!
  
   “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孩儿。”他眼神迷离。
   我听过他的故事,但不想打断他,每个人都有偶尔软弱的时候,渴望倾诉。
   “喜欢她跳舞时反弹琵琶的样子;我们在蟠桃后园的树下约会,在树上刻下彼此的名字,她说:我们的誓言会随着树的生长而加深,永远不会被磨灭。”
   他取下腰间的酒葫芦,喝一口。
   “可是,当我得知她却是玉帝的侧妃——注定结局的一场无望的爱恋!”他咳嗽,胸中有诸多不平。
   “我放弃了!”他目中有泪。
   “不再理她,终日买醉!”
   “她日渐削瘦,终日面对瑶池的荷花独自凝神不语。”
   “她去了,纵身跳下高高的斩妖台。”
   “我今生,来世都不会原谅自己!”
   “永远都不会!”
   一滴泪终于顺着他的面颊流下来,一世情换来三生恨。
  
   良久。
   “我渐渐明白,世间没有什么是不能把握的——只要你用心!”他牵着我的手,伸到空中,轻轻握住,再张开,手心赫然有一团白云!
   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在我的掌心。
   在无限的虚空里,我们掌握了一片云霞,哪怕再微小,再短暂,但,我们曾真真切切地拥有。
 楼主| 发表于 2005-3-23 19:5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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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怨妇我才不爽,天知道我多喜欢阳光,天知道我多希望快乐!天堂向右,深圳向左,也许.......
发表于 2005-3-28 19:3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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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怨妇 wrote:
我是怨妇我才不爽,天知道我多喜欢阳光,天知道我多希望快乐!天堂向右,深圳向左,也许.......


也许,你也可以拥有阳光......
 楼主| 发表于 2005-4-1 00: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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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边境,高老庄。
   好熟悉的名字,记忆里听谁说讲过。
   是哪一出戏?在这里上演,有着怎样的台词,曲折的剧情?
   主角是一只猪!
   手不自觉地抓紧马缰,心头有丝丝缕缕的慌乱,曾经,无奈地面对过。
   如落叶面对狂风的肆虐.
   心悸!
   而今,在对面,他背着一担柴.
   叶脉化作掌纹.
   沙悟净却上去打招呼,拥抱,同是天庭旧将.
   而今,沦落各天涯.
  
   旧人,又见旧时人.
   是绿烟,躺在高小姐的绣床上,吓,什么高小姐,是猪夫人.
   不承想,会在这里相遇。
   双目紧闭,气息微弱,脉搏却沉稳。
   咄!这小妮子,凭地会装!
   劳动那只猪,端茶递水,举案齐眉.
  
   人散去,忍了笑,食指点她额头,“死人,再不起床,要呵你痒了!“
   绿烟作势打我的手,却被我轻易躲过.
   “死阿珠,就知瞒不过你!“她面飞红霞,收手回去笼鬓边的乱发,可惜掩不住春色。
  
   原来,白沙滩一役,她被箭雨冲散,辗转逃到高老庄,一场大病,幸得猪八戒夫妇二人悉心照顾,现已大好,却不想离开。
   “于是你便装病!”我笑她。
   “去!”她拍我,把头发理好了,又拨散,拨散又绕在指间,如一段情。
   “我看你这是相思病!”
   她也悠悠叹口气,“忘也忘不掉,得也得不到,看他对夫人的神情,想着是对我的,一阵甜,一阵酸,一阵苦,百味杂陈。”
   我拍拍她的手,她惨然一笑,解不开心结,一再系紧。
  
   “你们怎样了?”她问。
   我们?白衣,至尊宝,小五,小六,是“他们”不是“我们”。
   说了别后情形。
   绿烟翻过我的掌,腕上伤口狰狞,她轻轻地摩擦,泪眼迷蒙。
   “都过去了!”我对她说。
   我本是狐妖,媚惑着尘世的人,却狠不下心,注定自己会受伤。
  
   “那天,我听弓箭手的教旗官在说,是奉公主之命才箭射我们的。”绿烟疑惑地望着我。
   “是呀,是白衣派他们埋伏的,谁知怎会向自己人放箭。”我答。
   此公主非彼公主,只是我们没在意。
  
   猪夫人进来送茶,绿烟又闭目装病。
   仔细端详猪夫人,普通的女子,不施粉黛,如路边自开自败的雏菊。
   本该无人注意,却中了他的意,巴巴的下凡来相会。
   猪八戒,丑,她亦不美,作成了眷属,寻常夫妻,无形便有了十分的颜色,十二分的光彩。
   只羡鸳鸯不羡仙。
   绿烟,绝色,众人眼中一轮明月,需仰视才见;然而,得不到爱便无由地憔悴、冷清。
   碧海青天夜夜心!
  
   有情饮水饱,无情,分两半,一半天上,一半水里。
   皆不入他的眼。
  
   辞行,人生一程又一程。
 楼主| 发表于 2005-4-1 00: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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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海飘香。
   北俱茫茫的大雪萧萧下落,天地一片银装素裹。
   如果洁净是掩盖所有颜色只留下纯白,那我宁愿选择单调。
   经过许多事,许多人,我想自己能有一颗平常心。
   难道,这就是修练的意义?
  
   面对北俱芦洲漫天漫地的白色,我盈盈跪倒,双手合十,企求上苍让我溶入这无垠的世界。
   让我变幻一片孱弱的雪花,不停下落。
   落地即化。
   再不去经历那些无法面对的烟尘、无奈挣扎的乱世、无力忍受的疼痛!
   我匍匐在雪地,沙悟净在边上大口地喝酒。
   我红色的斗篷只算是无边雪地里一枝静静开着的梅,经霜犹艳。
  
   雪海飘香。
   北俱茫茫的大雪萧萧下落,天地一片银装素裹。
   如果洁净是掩盖所有颜色只留下纯白,那我宁愿选择单调。
   经过许多事,许多人,我想自己能有一颗平常心。
   难道,这就是修练的意义?
  
   面对北俱芦洲漫天漫地的白色,我盈盈跪倒,双手合十,企求上苍让我溶入这无垠的世界。
   让我变幻一片孱弱的雪花,不停下落。
   落地即化。
   再不去经历那些无法面对的烟尘、无奈挣扎的乱世、无力忍受的疼痛!
   我匍匐在雪地,沙悟净在边上大口地喝酒。
   我红色的斗篷只算是无边雪地里静静开着的梅,经霜犹艳。
   看到小龙女的黄金臂环在雪地里闪光时她早已冻僵,嘴唇青紫。
   把她搂在环里,用身体温暖她的身体,她面目清秀,嘴角隐约浅笑。
  
   夜幕降临,繁星在天际喃喃私语。
   是谁说过,夜空是无边无际的悲哀,星星只是点点欢笑。
   而欢笑总会轻易坠落!
   一颗流星带着泪痕划过天空。
   我来不及许愿,它已燃尽,欢笑总是短暂,仿佛从未存在过。
   是的,还有许多愿望来不及许,来不及说出来,来不及给他听到。
   一挥手成永诀!
  
   然而生命,我们总要经历,然后明白,总是在为那些点点滴滴的欢乐而心动。
   瞬那眼神、破碎面孔。
   我可以承受无边的痛苦,只为你一回首的风情!
  
   沙悟净拣些枯枝点一堆篝火。
   小龙女小小的身体蜷缩一团,在我的斗篷下只露出半张吹弹得破的脸庞,睫毛微微颤动,如风中花蕊。
   自鬼门关踱到了黑甜香。
   沙悟净轻轻把我搂在怀里,我便也顺势靠上他宽厚的肩,温暖是一点点漫上来。
   没有剧烈燃烧的狂野,没有身不由己的情动。
   没有任何的期许,在他怀里,可却不知爱不爱他。
   当有一天,明白那个人的重要,他却已在千里外。
   为什么你不肯说出来?
   说出那个字!
  
   看着小龙女安详的睡态,想起另一个自己。
   长安,百褶裙,鹅黄衫,一脚踏入乱世。
  
   一如当年我躲在树后的惊恐眼神,小楼茶香里的破碎月光,被白衣搭救时一瞬那的释然与被她误会时无边无际的悲恸。
   千思万绪扑向耳边说:你只是个妖精!
   我只是个妖精,却无端要经历人世的风雨,悲欢离合。
   由一支初春里新发的芽,被一次次的创痛雕琢得体无完肤,七零八落。
   欢乐趣,离别苦,此中自有痴儿女!
  
   看着小龙女青春的脸庞,里面有太多熟悉的过往,陈年旧事,她睡着,如俯身水面的一株弯柳。
   我知道她梦醒后必将面对——面对我曾经历的一切。
   每个人都会慢慢成长,发芽、抽苔、绽放、飘零、枯黄。
   涅磐——然后重生!
   万事万物皆如是。
  
   这也许便是修炼——经历必将经历的一切!
  
   白衣,你在哪里?你好不好?
   在冰冷的雪地里,悲哀的苍穹,欢乐坠落,篝火如前生的回忆烧成灰烬。
   我望着眼前的自己,静静想你。
   我藏不住我的尾,掩不住忧伤,剪不断思念,我只是个入世作了人的妖精。
   却没人教我作人的道理。
  
   我明白我们只是姐妹。
   我们终将离别。
   为着那个男人,燃烧着的金睛火眼,白衣,你总会化作一只傻傻的飞蛾,明知会受伤,还是会扑上去。
   那些冰封在海底的记忆,幽幽地闪着磷光。
   在阳关高高的城楼上,暮色苍茫,笼盖四野,远处的群山隐约如奔窜的兽。
   白衣披散秀发,唯眼中有无限凄荒。
   “我生于乱世,无可选择,自小见父皇为平定三界殚精竭虑、夜不能寐,我躲在大殿一角,看他在昏黄的灯下躬身咳嗽,恨自己身为女儿,不能为父分忧,‘常思跨鞍马,恨不男儿身。’我才习武弄枪,无一日不为三界复分而努力。”
   “至于今时今日,碰到了他——至尊宝,突然地我感到好累,阿珠,如果可以选择,我不要再作什么公主,我只想作个太平盛世的一个小女子,三间陋室,一亩薄田,倚在窗前等牵牛的人归家。”
   “阿珠,其实,无论世界如何凌乱,陪在你身边的是最爱你的人,那便是最美的平和安定!”
   那夜,我们站在城楼上,边塞的风把彼此的思绪吹得好远,在白衣梦呓般的独白之后,我抱紧她。
   抱得那么紧,如同一体。
   “白衣,我会让至尊宝爱上你,陪你一生一世!”
   那时,我便明了,我们情同姐妹。
   如果爱情一定要有甜蜜与苦涩,那就让前者归她,后者归我。
  
   北俱的雪,静静地落。
   我注视着自己的手心,那里已泛出神密的幽蓝,我知道毒已发作,生命是如此的短暂,我还未来得及看到修炼的结果。
   如梦花,冰凌草,听起来更短命的名字,我却偏偏要赖它他活命。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见到孙悟空、白骨精。
   一段情,可以让三界纷乱,那这段情,会不会使天下复归太平?
   白衣,是不是可以过那种,男耕女织、两情相悦的欢乐时光?
 楼主| 发表于 2005-4-1 00:0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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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女的醒却如睡莲的开放。
   唇角的笑一如停驻其上的蜻蜓,自然有种清纯无染的美态。
   不似我这般青春面孔下苍老的心。
  
   “多谢二位活命之恩。”她眼中纤尘不染的纯净感激。
   遥记起当年的自己,一式一样的双眸。
   不经意间,便蒙了尘,不再剔透。
  
   握了她的手,听前尘往事。
   “我本东海龙王之女,父王不许我与凡人相恋,还把他变成一只鸟,他便日夜衔石填海,海枯石烂也要和我在一起,我来北俱便是寻他,他名字叫精卫,你们看见他了吗?”
   少女情怀总是诗!
  
   “我还要去寻他,都说他是在这里衔石的。”她要走了,秀丽的容颜有无比坚定的表情。
   真的爱情,当有移山填海的决心!
   “阿珠姐姐,这个给你,以后可以到龙宫来看我们。”
   一颗避水珠,龙宫至宝。
   避邪、避祸,避一切的离乱忧忿。
  
   小龙女满怀希望地走了,在雪地里留下两行足印。
   我仿佛也看着自己的青春蹒跚而去。
   把一切都带走,心便空了。
   韶华如此不堪一击!
  
   仿佛灯花一闪!
   火焰之中轻而又轻的一声爆裂。
   苍鹰盘旋许久的一次俯冲。
   守在龙窟门口的翻天鬼仰面摔倒。
   耳边空余洞萧破风的唔咽声。
   第一次见到沙悟净的出手。
   不可阻挡的气势,雷霆一击!
   长空中闪电的夺目光华之后许久,才听到震人心脾的滚滚雷声。
  回过身他却笑得安静:“我们可以进去了。”
  
   龙窟里潮湿阴森,洞壁长满积年的青苔。
   洞分七层,冰凌草长在第六层。
   黑暗中仿佛有无数的眼睛,不自觉地拉着他的手。
   他的手干燥、平实、温暖如同一个鸟巢。
   而我的手是一只飞累的燕子。
  
   一步步向下,四层。
   必经的路上,挡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天一神将。
   他身边蜷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龙。
  
   “呔!何方妖人到此,有何居心?!”那厮手握双锤,头大如斗,眼细若丝,虚张声势,口中七零八落牙齿。
   “为采仙药,只求借过。”
   “龙窟乃囚禁天庭要犯重地,外人不得擅入,速速退去!”
  
   只得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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