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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请再抚摩一下我的头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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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9 15: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也许你可以把这些事写进你的小说里,你得感谢我,是我给你提供了第一手的资料。“这是珂说的话,他的话滑入夜的漆黑里,溅出一点如他眸子里的幽蓝的光。
  在两个小时前,我们是朋友;前一小时五十九分五十九秒,珂把手伸想我,撕破了朋友的外衣,裸露出冰凉的廉耻。然后,一切都被粉碎。
                 
  我来投奔珂,属于走投无路的那种。上海人潮汹涌,挤掉了我的工作我的爱情,我被抛在城市的最边缘,拎着厚重的行李,茫然地看天。
  “独自莫凭栏”,这一时的无限伤感,澎湃而来,勾动了游子之情,故人之意——我决定会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
  合肥那么大,而我似乎只有珂这么一个还保持联络的朋友。他在火车站接我时,就站在北风里。风吹着他的头发。他双手插入牛仔裤的口袋,袖子鼓了起来。使我立刻就想到了“独立小桥风满袖”的谐语,我把这句话送给他时,他回敬了一句:“为伊消得人憔悴啊!”
                 
  “我也许并不爱你,但是你躺在我的床上——这是小说情节的最佳状态。”珂抽回枕在我头发下的手,抱住了自己的头。
  天涯咫尺。合肥与上海的爱情逻辑也并没有什么区别,那个夜晚我推开林的门,看见另一个女人躺在林的床上。“我不爱她1”林在我身后发疯地喊,我只是轻轻地带上门——我不懂爱情与床的关系。
  我幻想着这时也有你某个女人推门而入,你们结局将是惊人的雷同,不同的只是我扮演的角色。
  可是珂说:“我爱的那个人,她要结婚了,她并不爱我。”他说着,用手抚摩我的长发,“她有象你一样的秀发,可是我不知道她的是否有如你般的清香,因为我从未如此靠近她。”
                 
  合肥的冬天特别冷。
  来合肥的第一天阴天,第二天下雨,第三天下雪,正如我的心情。上天与我是那么的心有灵犀。让我不得不感动。
  在这三天里珂陪着我去几家公司。面试者盯着我足足看了几分钟后,从镜片后面抛出的话如出一辙。他们说:“你看起来太小了,太弱不禁风了。”那一刻我会想起贾府的人讨论宝二奶奶的候选人时,某个人说的那句致了林黛玉命的话:“瞧她那身子骨,也不是个长寿的命,怎么能配给咱宝玉?”看起来健康问题有时在竞争中也显得很重要,古今一辙。
  我没钱租房子。珂说:“跟我一起住吧,我们所要做的只是购置一张床和一个屏风而已,或者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与你共享一张床。
                 
  我开始构思小说的细节,如果说小说都具备细节的话,细节都在床上,你们情节呢?我有点理不清思绪。
                 
  珂突然说了句:“对不起,我怎么可以对朋友……”
  我从心底酝酿了一滴笑,努力地迸出来,于是我听到自己喉咙理空洞而孤寂的一声响。我说:“只要我们不涉嫌爱情,又何来谁之负于谁的愧疚呢?”
  珂沉默了很久,之后说:“但愿我们之间不会发生类似于爱情的东西。”
  “至少我不会,你呢?”我挑逗似的去捏他的鼻子。
  “我也不会。”珂护住他的鼻子说。我们一起大笑起来。
                 
  我的小床和屏风还是被买了回来。
  珂每天去他的公司上班。我无所事事。
  我每天早晨睡到日上中天时才起床,然后抓起几张报纸,在招聘栏理随手画几条波浪线,然后把报纸扔掉。我有时也会对着窗外想想上海,想想跟林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然而我总笑不起来。
  当然,在我兴致好的时候,我会把珂的被子衣服袜子一股脑儿地洗掉。我在洗这些物件时闻着上面的男人味道有时会心慌神乱。因为突然意识到是和一个活男人住在一起,两张床之间,只有一道象征性的屏风。虽然这个男人自称朋友,但这个朋友是男人。
  好在珂每天晚上都回来的很晚。他似乎很疲倦,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他不打胡噜,这一点我很满意。

  事情发生在那个没有月亮的晚上。
  那天晚上我偷偷喝了点酒,但没有喝醉。珂推开门时,我正在考虑是否该把那杯酒喝下去。如果真要喝的话,是一下就干完呢,还是慢慢品尝?
  珂一步跨过来就把酒倒进自己的肚子里去了,然后他抱起酒瓶——咕噜咕噜。
  我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地发呆,珂坐下来说:“抱抱我好吗?”
  我向雷池越了一步,把他的头揽进自己的怀里。
  珂的头轻微地颤抖着。他说:“她要结婚了。”
  珂抬起头,挑起我的头发在他鼻前闻着:“她有象你一样的秀发,可是我不知道她的是否有如你般的清香,因为我从未如此靠近她。”
  我象抚摩林一样地抚摩他。
  珂说:“你真好。”珂说这句话时象孩子一样的无助。
  我们开始向珂的床转移,珂不小心踢到了屏风。那一刻我知道珂是把我当成另一个人了,而我,有刘胡兰为革命事业献身的味道。
                 
  “天亮了,你看,太阳都出来了!”珂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翻过伸又把我抱紧了。

“太阳出来了,我却要睡了。”我想起《日出》里陈白露的话,心默默地痛着。

“咦,我好喜欢这句话,真的,”珂说,“我发觉我快要爱上你了。”

我闭上眼睛,我找不出珂喜欢这句话的理由。
                 
  林是会来找我的,这我早该知道。这是我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令我瘁不及防,我只好放下正在写的我与珂的小说。

“我不爱她!”林见到我的地一句话,“我只是当时多喝了点酒,把她当成了你。你知道,她有一头象你一样的长发。”
  我:又是酒。
  林:什么?
  我沉默。
  林:你在合肥过得很不好,珂都对我说了,你连份工作都没有,你和他挤在一个屋里住。
  我:他还说了什么?
  林:没有了。
  我:假设我和他在一个屋子里,他也多喝了点酒呢!
  林呆住。
                 
  晚上珂回来问我:“林呢?”
  “走了。”我说。
  珂长长得叹了口气:“你不该把他赶走的,他只是多喝了点酒。”
  我冷笑:“酒有何辜,却总要被男人冠以乱性的罪名?其实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珂不说话。
  我又说:“那你也是吗?你那次也只是多喝了点酒吗?”
  珂还是不说话。
  我说:“请给我答案,我想知道。”
  珂痛苦地点点头。
  我对自己说,你早该不相信爱情,可你还是尝试着去信了一次,这回你彻底服输了吧——爱,原来与床无关,然而我的林将不再回来。
  我轻轻地走到他身边,抬头望着他的眼。,他的瞳孔里是我灰色的影子。我说:“请再抚摩一下我的头发,好吗?”
  珂微微吃惊地张大了眼,然后他抱去我的头,象揽那个女人一样把我揽入怀里。
                 
  合肥空空如也,没有我的工作也没有我的爱情。我被抛在城市的最边缘,拎着厚重的行李,茫然地看天。
  我不知道再该漂向纳个城市,但是无论我将在哪个城市出现,我的长发不再追随我漂流。
  我留给珂的,只有那篇不曾完稿的小说。
发表于 2005-5-11 16:1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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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凉……
发表于 2005-5-16 17:4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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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有刘胡兰为革命事业献身的味道。
  

哈哈,好笑~~~
发表于 2005-5-31 10:4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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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女人。爱情真是这么重要?
发表于 2005-5-31 11:0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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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离开的时候,我会说:再抱抱我好吗?
用拥抱来分离,在尚有余温的时候,转身,离开,让那个人对着空空的怀,渐渐的弥上思念。
这是一种多么浪漫的分离方式!
发表于 2005-6-1 17:3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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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不是你,说爱你的他这温柔更像是诅咒。
爱念像一道狂流流过心田而已……
发表于 2005-6-4 22:4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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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性是两回事.看透了才好,但女人常常喜欢混为一体,而不能自拔.
爱情有时想过眼的烟云,摸去了,还有一片蓝天
发表于 2005-6-5 18: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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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落花MM的那句:请再抱抱我好吗!
发表于 2005-6-15 11:4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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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很细腻,是个用心的女孩,但用错了地方.爱情不是生命的唯一.
发表于 2005-7-15 13: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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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有些~~~!

无言的结局!
发表于 2005-7-22 16:2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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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原来与床无关!
有时难以做到吧。

这样的爱情,经常都会上演。
发表于 2005-8-4 09:4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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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为什么会这样呢
发表于 2005-8-7 11:0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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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
发表于 2005-8-10 16:3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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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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